就在云澈被虚空巡界使带走，空间涟漪彻底平复后不久，距离陨神古渊营地约万里之外的一处云层之上，两道身影悄然浮现。
正是自元初界便暗中跟随云澈、青霖下界的曦与刹那。
曦依旧是那副慵懒灵动的少女模样，赤足悬浮，裙摆飘飞，仿佛不染尘埃。而刹那则静立一旁，气息若有若无，仿佛随时会融入时光的缝隙。
两人都遥望着云澈消失的方向，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
“虚空神殿的那帮家伙，鼻子还是这么灵。”曦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这么快就把这‘小变数’给盯上了。”
刹那银灰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声音清冷如冰：“源初、生命祝福、元初令、混沌神弓……他身上纠缠的因果线太过显眼，如同暗夜中的火炬。被虚空神殿标记，是迟早的事。”
“那我们呢？要不要跟去虚空神殿看看？”曦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动，“听说那里挺好玩的，就是规矩多了点。”
刹那缓缓摇头，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不妥。虚空神殿非同小可，其主宰对时空的感知极为敏锐。我们擅自潜入，一旦被发现，极易引发元初界与虚空神殿的外交争端。师尊让我们下界是观察，而非介入。”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如今这下界局势已彻底失控。寂灭魔龙苏醒，毁灭神庭先锋已至，幽冥魔渊与永恒国度大举进攻，联盟内忧外患，更有慕玄雍这等内鬼与天衍神朝等势力勾结……这潭水太浑，已非观察‘种子成长’的良机。”
曦闻言，脸上的跃跃欲试也收敛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本来还想看看这小家伙能在归墟之径里找到点什么，没想到直接被虚空神殿截胡了。现在外面打得这么热闹，万一不小心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当成目标，虽然不怕，但也麻烦得紧。”
她可不想卷入这种级别的势力混战，平白招惹因果。元初界超然物外，门下弟子也向来以观察和历练为主，极少直接介入下界纷争。
“任务已完成大半。”刹那做出结论，“云澈此子潜力已确认，其成长轨迹亦记录。后续发展，牵扯过大，已非我等职责范围。当务之急，是返回元初界，将下界剧变，尤其是寂灭魔龙与毁灭神庭之事，禀明师尊及诸位道主。”
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纷乱喧嚣的星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灵动模样。
“走吧走吧，这里乌烟瘴气的，还是元初界清净。就是不知道下次再来，这下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咯。”
话音落下，两人周身空间与时光的法则同时微微荡漾。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撕裂空间的耀眼光芒，她们的身影就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由实转虚，由浓变淡，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里，便彻底淡化、消失在这片空域。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引起任何存在的注意。
来得悄然，去得无痕。
正如她们所言，下界这盘棋已经下到了中盘，杀机四伏，劫争遍地。她们这两位来自超然之地的观察者，选择了在最混乱的序幕拉开之前，悄然抽身，回归那位于诸天之上的宁静道场。
将这片注定要被鲜血与战火染红的舞台，留给了舞台上的演员们。
而失去了云澈这位“变数”，又面临着内外部多重致命威胁的鸿蒙王朝联盟，以及这片宇宙的所有生灵，他们的命运将走向何方，已然笼罩在更深沉的迷雾与未知之中。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