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吓一跳，忙抬起脚，半个人跌撞在厨房的台上。
小猫也上蹿下跳地躲到了厨房的角落。
回来的江逾白刚好看见这一幕，某根神经被扯了下，忍不住皱起眉。
等谢昭站稳，江逾白蹲下去看了看谢昭的脚踝。
有两个出了血的小血洞。
“你看吧，”
“早就叫你不要养，现在好了吧？”
谢昭惊讶地歪了下脑袋。
江逾白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可说着，江逾白就要去抓猫了。
江逾白动作快，没两下就把猫拎了起来，要扔出去。
【不要！】
谢昭焦急地拦住江逾白，要去抢江逾白手上的猫。
“你有毛病是不是？”
江逾白语气很差。
都被咬了还护着这猫。
【不能丢小猫！】谢昭眼神难得不怯，很较真。
江逾白把猫举高，不让谢昭勾到：“不能养。”
谢昭固执：【要养！】
“我说不允许养！”
【凭什么！？】
【那是我的小猫！】
【你凭什么扔！？】
江逾白一愣，突然自嘲似地笑了下，下一秒就把小猫扔回谢昭手里。
“可以的。”江逾白突然这样说。
确实，那是谢昭的小猫，这是谢昭的小屋，谢昭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关他什么事？是吧？
他甚至要被说没资格，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吧。
就因为一只小猫就用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待他。
谢昭不断安抚着受惊小猫，同时看了看江逾白的神情，有些不明白江逾白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生气是生气的，但也不完全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谢昭看不懂的情绪。
江逾白出了小屋，到屋外的小菜地旁吹风。
现在已经是深秋，风又涩又凉，吹了会儿手和脸就要被冻冰。
你说谢昭是不是活该？
这样冷的天不穿袜子，也不穿一条长一点的裤子，能不被咬出血吗？
既然会选择小猫那一开始就不要拴狗一样拴着他啊。
谢昭安抚好小猫咪，简单处理了下腿上的伤口，看着江逾白的背影，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情绪过激，还是要解释一下前因后果。
谢昭走到江逾白面前，先是问：【你怎么了？】
江逾白不搭话。
【小猫不是故意咬我的，是因为我不小心踩到它……】
“滚。”
江逾白语调不重，但很冷淡。
“别和我说话。”
【……外面有点冷呢。】
谢昭提醒。
“你先管好你自己行吗？”
“你他爸的管我干什么！？”
江逾白这样，谢昭就无话可说了，讪讪回到屋内。
江逾白也不想待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他来到镇上，找了个僻静的书店办公，直到下午，太阳已经落山了才不情不愿回去。
回到家，江逾白看见谢昭又在捣鼓他那只破猫的饭菜。
小猫早上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应激了，一整天的病恹恹的，都不喝水吃饭了。
网上说这种时候不要强行抱或者逗弄 要创造安静环境。
谢昭照做了，一天了也不见好，把谢昭愁的。
呵。
在谢昭这里，小猫就是个犯了错也没有关系的宝贝。
小猫就是很好很好。
要丢掉猫的江逾白就是很坏很坏。
真搞笑，到头来他又是那个坏人。
既然要讨厌他那为什么一开始要不择手段囚禁他。
谢昭蹲在地上，远远地看着小猫。
忽然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视线，一回头，果然是江逾白。
“你能养得好吗你？”
来不及打招呼，江逾白就给了谢昭这样的开场白。
谢昭有些不确定地想了想，然后认真点头。
“一天抱到晚，也不怕人烦你。”
“毕竟你这么烦人。”
“是吧。”
谢昭低下头，没应。
小猫才不会嫌他烦的吧……
江逾白手插进口袋，语气居然有几分友善。
“你最好是也给它下蛊啊，像对我这样，别让它跑了。”
谢昭大着眼睛抬起头：【我不会那样。】
【我也没有对你……】
“哦，对猫狗不会那样，对我却会。”
那他江逾白真是猫狗不如。
谢昭焦急比划，【我没有那样——】
可江逾白已经不再理会谢昭的解释了。
谢昭心里一阵落寞，他慢吞吞，小心翼翼蹲到小猫面前，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没两下，小猫马上就走了。
谢昭感到失落。
好像小猫会走。
江逾白也会走。
所有人都会走。
谢昭正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江逾白却突然间冒了出来。
“你没有去打疫苗？”江逾白问。
谢昭摇摇头。
【我的小猫打过疫苗的。】
【网上说被打了疫苗的家猫咬了，可以不打的。】
谢昭是把小橘猫当成好伙伴，查了很多资料，吃得营养丰盛，该打的疫苗都没有少打，养得比农村的许多看家猫都要精细。
“网上说的就是对的？”
“你知道狂犬病致死率有多高吗？”
说着，江逾白忽然停下来，呼出一口气，很冷漠补充：“等你变成狗了我不会管你。”
谢昭抿了抿唇。
原先只是有一点害怕，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变成疯狗那样死掉，谢昭就越来越担心。
【那我明天就去打。】谢昭下决心。
“24小时之内。”
江逾白言简意赅。
“超时了你就等着变成狗吧。”
【那我现在就去。】
谢昭忙不迭穿好鞋，准备出门。
刚走出门没几步，就被秋夜的寒风打道回府。
谢昭回房间又套了件衣服，出来时被江逾白拎到电动车后座。
最后是两人一起到了镇上。
谢昭选了四针法程序，一晚上要打了两针，后面还要再打两针。
江逾白付了钱，在一旁等。
谢昭打完两针，边起身走到江逾白那里。
【钱我会还给你的。】谢昭承诺。
江逾白眼皮抬了抬，不应声，自顾自出了医院。
谢昭忙不迭跟上。
【我现在钱不够。】
【等我这个月收租了再给你。】
江逾白突然停下来，语气有些冲：“我很穷吗？要你的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用了你这么多钱就是要还啊……】
江逾白绷着唇，从鼻腔里出了一口气。
“随便你。”
江逾白上车，等了片刻，瞥了眼谢昭 谢昭才接收到信号上车。
江逾白骑着电瓶车，路过镇上的一家理发店，正好没关门，便停了下来。
江逾白：“要不要剪头发。”
谢昭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他低下脑袋时，头发都快到鼻尖了，也确实该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