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这时候才从盛怒中清醒过来,
“赶紧送她回去,给她找太医。”
另一边,李静言带着院判章弥,副院判林骏杰,来到了延庆殿。
齐月宾由吉祥扶着,从床榻上下来,蹲下身子,给李静言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李静言语气冷冷地,面无表情,
“两位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人,请你们给端嫔好好诊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得起不来,那本宫自会禀明皇上,为端嫔延请天下名医。”
在场众人心中皆凛然。
李静言说完,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喝起茶来。慢慢等着两位太医把脉和商量。
一炷香后,章弥走到李静言面前,躬着身子汇报,
“启禀皇后娘娘,经过老臣和林副院判共同诊断确定,端嫔娘娘虽然身子弱,易生病,却可以下床走路和出门。”
“砰!”
李静言猛地一拍桌子,
“端嫔,你竟敢欺瞒本宫,故意不去请安,是对皇上封本宫为皇后,心存不满吗?”
齐月宾立马双膝跪地,“扑通”,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是怕过了病气给众位姐妹,才告假不去请安的。绝非故意和对您不满啊,求您明鉴。”
李静言望着跪在脚下的齐月宾,
“哼,念在你是初犯,本宫也不想落个不体恤嫔妃的名声,罚你抄二十遍宫规,小惩大诫。若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齐月宾低下脑袋,
“是,臣妾绝不再犯,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饶恕臣妾不敬之罪。”
李静言起身,弯腰,凑近齐月宾的耳边,如同看死人般的视线,压迫性十足地盯着她,
“本宫知道你在装病,你和年世兰怎么斗,本宫懒得管。但你竟敢算计到本宫头上,对中宫不敬,就罪该万死。听明白了吗?”
齐月宾不禁浑身一个哆嗦,恭恭敬敬地往地上磕了头,
“臣妾明白了,定谨记于心,谢皇后娘娘教诲。”
李静言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踏出了延庆殿的大门。
回到长春宫。
又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
“娘娘,芳贵人小产了,是被华妃打的。两人在御花园偶遇,芳贵人仗着怀孕,不给华妃行礼,还言辞挑衅,华妃盛怒,让周宁海用拂尘抽打了芳贵人几下。之前芳贵人的龙胎,本就因为参加先帝的丧礼而虚弱,再这么一折腾,就没了。”
“胡闹!”
李静言猜到了要出事,她可不希望太多皇子出生,让皇帝有更多选择,从而猜忌弘时。包衣之子都可称帝,芳贵人出身差又怎样?
这一世的弘时没有从小被宜修灌安神汤,喝坏了脑子,所以在尚书房里的学习,也算顺利,勉强称得上一句聪慧。
李静言叮嘱过他,不用表现得太聪明,差不多就行了,平庸点也无妨。
君不见文韬武略如先帝的太子,下场如何呢?
思绪回笼,李静言拢了拢领口的围脖,
“走吧,随本宫去养心殿禀报皇上。”
一刻钟后,养心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坐。”
李静言坐到左边第一个椅子上。
“皇上,今日端嫔病重没来请安,臣妾就在请安结束后去看了看她。想着要是宫里的御医治不好,就来请您替她延请天下名医。不过好在,她只是体弱易病,并无大碍。”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没抬,只淡淡的“嗯”了一句。
这是告诉皇帝,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在看望齐月宾,压根儿不知道此事。没来得及阻止,怪不到她头上。
“谁知在臣妾回宫后,就听到了宫女的禀报,华妃和芳贵人在御花园打起来了。想必您早就知道了,事情牵扯到华妃和皇嗣,臣妾特来请皇上决断。”
皇帝这时才舍得放下手里的奏折,抽空看向李静言,表情像是早有预料,
“两个龙胎都是因为在先帝葬礼上尽孝,才导致身体虚弱,没保住孩子。朕虽心痛,却无可奈何。前朝老八一党处处给朕找茬。言儿,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李静言眼珠子咕噜转了两圈,
“芳贵人以下犯上,导致皇嗣有损,罚禁足一月,好好反省。华妃对下无包容之心,罚俸半年。周宁海敢责打嫔妃,杖毙。”
“就按你说的办吧。”
胤禛说完,又低头批阅起了奏折,李静言识趣的告退离开。
翊坤宫,颂芝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娘娘,不好啦!养心殿传来消息,要杖毙周宁海,还有,对您罚俸半年。”
年世兰“唰”的一下,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她又迅速站起身,
“去养心殿,本宫要向皇上求情。”
一炷香后,养心殿外,年世兰跪在地上,
“皇上,所有罪责臣妾愿意承担,求您饶周宁海一条命,哪怕让他去做苦役也好啊。是臣妾吩咐他去做的,您要罚就罚臣妾吧,皇上!”
皇帝没见她,苏培盛出来劝道,
“娘娘,您要不先回去吧,皇上正在气头上呢,您这会儿求情也无用啊。皇上口谕,要想保住身边的人,以后做事之前,需三思而后行。”
毕竟只是一个奴才,就算他为自己瘸了一条腿,但她年世兰能特意来求情,已经仁至义尽。
听完皇帝的口谕,年世兰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等她回到翊坤宫后,周宁海已经被慎刑司的人拖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