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
不行，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咳。”
薇薇安清了清嗓子。
用眼神狠狠地剜了莱恩一眼，示意他闭嘴。
然后才用她那加持了【魅惑之声】的嗓音，圆滑地接过话头：
“看来我们的守护者，是从战士的角度，为我们提供了一个……
嗯，非常朴素的观点。
但这恰恰证明了我们今晚辩题的重要性——
力量，究竟该如何被‘认知’？”
薇薇安巧妙地将话题从“秘密值不值钱”，拉到了“力量的定义”。
成功将失控的场面拉回了正轨。
大长老莫瑞甘的脸色稍缓，她冷哼一声，将矛头直指艾拉：
“艾拉，你看看你引以为傲的‘魔网’，它吸引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粗鄙的战士，无知的看客！
你将女巫神圣的奥秘，暴露在这些人的面前，难道不是一种亵渎吗？
我们的祖先在寂静中聆听自然的低语，而你，却在喧嚣中取悦凡人！”
“大长老，时代变了！”
艾拉鼓起勇气，据理力争。
“正是因为我们过分固守寂静，女巫才会逐渐被世界遗忘！
魔法的生命力，在于被使用，被认知，被传承！
如果我们连新的学徒都吸引不来，那我们的传承，又将传给谁呢？
传给森林里的蘑菇吗？”
“一派胡言！”
“我说的都是事实！”
眼看双方的争论再次陷入了“传统”与“革新”的死循环，薇薇安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决定不再扮演中立的调解人。
她要当“乙方”，用她们无法理解的逻辑，来为艾拉做一次完美的“提案”。
“两位请稍安勿躁。”
薇薇安微笑着开口，打断了她们的争吵。
“莫瑞甘长老，我很理解您对传统的守护。
但是，我们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她身体微微前倾，抛出了第一个重磅炸弹：
“请问，女巫魔法的核心‘用户体验’是什么？”
“用……用户体验？”
莫瑞甘长老愣住了，这个词她听都没听过。
“没错。”
薇薇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所谓‘用户体验’，就是指‘客户’，在接受我们‘服务’时的全部感受。
比如，一个村民得罪了您，您对他下了个让他连续三天不停打嗝的诅咒。
那么，‘精准’‘稳定’‘效果显着’，就是您这次诅咒服务的核心用户体验。
您同意吗？”
直播间安静了。
所有观众都被薇薇安这套把“诅咒”当成“产品”来分析的清奇理论给震慑住了。
莫瑞甘长老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够用。
但又觉得这话……好像挑不出毛病。
薇薇安没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追击：
“那么，为了保证我们女巫产品的口碑和市场竞争力。
我们是不是应该思考，如何让我们的诅咒……
啊不，是我们的‘魔法服务’，覆盖到更多的‘潜在客户’？”
她抛出了第二个，也是最致命的概念：
“我们必须勇敢地，进行‘市场下沉’！”
“市场……下沉？”莫瑞甘长老整个人听懵了。
“是的！”薇薇安用力地点了点头。
“想想吧，长老！
我们不能只盯着那些王公贵族的大订单！
地精、狗头人、某些聪明的史莱姆，他们也有诅咒别人和祝福自己的需求！
艾拉的直播，就是打通下沉市场的最佳渠道！
这是在拓展我们的业务范围，是在为女巫这个古老的‘品牌’，注入新的生命力啊！”
【卧槽……我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听懂……】
【女王陛下恐怖如斯！她把黑魔法说得像我们地精商会的年度规划报告！】
【完了，我以后再也无法直视女巫的诅咒了，脑子里全是用户体验和KpI……】
莫瑞甘长老被这套组合拳打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喃喃自语着“用户……市场……”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薇薇安收起了脸上“金牌讲师”的表情。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真诚，语气也沉静下来。
“长老，我说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其实只想表达一个意思。”
“传承，从来都不是抱着一本发黄的古籍，在阴暗的角落里固步自封。
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古老而美好的东西。
在新的时代里，用新的方式，被更多的人看到，并且……活下去。”
薇薇安的目光扫过镜头，仿佛在看着直播间里的每一个人，也像是在审视着自己。
“就像我的直播一样。
很多人以为，我展示的是凡尔赛家族的奢华与腐朽。
但他们错了。”
“我所展示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光鲜亮丽的表象。”
“而是在废墟之上，一个古老的血脉，如何在逆境之中，拼尽全力求生的精神。”
“这，才是凡尔赛真正的荣耀。
也应该，是女巫们，永不熄灭的火焰。”
话音落下，直播间的弹幕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随即，弹幕就跟疯了一样，刷爆了整个屏幕。
【女王万岁！！！】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真正的传承！】
【我哭了，真的，为女王，也为那些努力求变的女巫小姐姐们！】
艾拉早已泪流满面，而屏幕另一头的莫瑞甘长老，则久久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是被这番话所震撼，还是被这排山倒海的民意所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