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除夕。
南锣鼓巷浸在浓得化不开的年味里，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起了红灯笼。
零星的鞭炮声从胡同深处传来，炸开的纸屑落在积着薄雪的地面上，添了几分喜庆。
何大清站在自家厢房的窗前，手里摩挲着一个旧瓷杯，目光落在院子里，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暖意。
三天前，他从保定回来，这次回去，他彻底了断了和白寡妇的纠葛。
临走时，他把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分了一半给她，不是补偿，只是想让这段荒唐的过往有个体面的收尾。
火车驶进北京城区时，看着熟悉的街景，何大清的心里百感交集。
他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终究是要落回这片生他养他的地方，落回儿子傻柱身边。
他现在住的这厢房已经重新装修了一遍，是易中海的住处。
易中海失去房子，为了离贾家、傻柱更近，方便实施他的养老计划，特意买下了贾家隔壁的一间厢房，
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何大清探头一看，是傻柱正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看样子是要出门。
他刚想开口喊住儿子，却见易中海从贾家隔壁厢房快步走了出来，径直拦在了傻柱面前。
易中海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旧棉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脸上堆起刻意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傻柱，今天除夕，咱们还是跟去年一样，我来出钱，你去菜市场挑些新鲜的菜，安排一桌丰盛的团圆饭，咱们大家伙儿一起热闹热闹。”
易中海心里打得精算盘，他比谁都清楚，秦淮茹对他的好，多半是冲着他手里的那点积蓄和房子来的。
若是没有傻柱在，秦淮茹根本不可能真心实意地给他养老。
这些日子，傻柱对他避之不及，往日的亲近劲儿荡然无存，这让他心里慌得厉害。
所以借着除夕这个由头，想挽回傻柱的心，只有这样，他的养老计划才能稳稳当当落地。
傻柱停下脚步，低头瞥了易中海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带着几分嘲讽和厌恶。
他嗤笑一声，语气毫不客气：“易中海，你脑子要是有问题，就赶紧去医院看看，别在这儿耽误我事儿。
我跟你很熟吗？还一起吃团圆饭？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膈应呢。”
说完，他侧身就想绕过易中海离开。
“哎，傻柱，你等等。”易中海不死心，伸手一把抓住了傻柱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傻柱的骨头。
他急忙开口解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委屈：“傻柱，我都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关于之前生活费的事，我都是为了你好啊，当年何大清抛下你跟雨水，自己跑路了，你想想当年你有多恨他？那种被至亲抛弃的滋味，你忘了吗？如果我当时把钱直接给你，以你那倔强的性子，你会收下吗？”
易中海以为这番话能勾起傻柱的回忆，让傻柱理解他的苦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番话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彻底点燃了傻柱的怒火。
傻柱又不是真的傻，当年的事情真相，他早就弄明白了。
易中海所谓的为他好，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养老计划，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棋子。
这些年，易中海一边对他掏心掏肺，一边暗中算计，把他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看在易中海年纪大了，又是院里的大爷，傻柱本来已经不打算再跟他计较过往的恩怨，只想各自安好。
可现在，易中海竟然还拿当年他父亲抛弃家庭的事来刺激他，这无疑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傻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的厌恶更浓，他猛地甩开易中海的手。
没等易中海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易中海的左脸上。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格外刺耳。
易中海被打得懵了，他捂着火辣辣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傻柱，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没等易中海缓过神来，又是一记耳光扇在了易中海的右脸上，力道比刚才那一下还要重。
“啪—”又是一声脆响，易中海的两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傻柱打完人，眼神冰冷地看了易中海一眼，没有多说一个字。
转身迈步就往前院走去，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留恋。
易中海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两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皮肤，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看着傻柱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里的震惊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浓浓的怨毒，那眼神，恨不得将傻柱生吞活剥。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傻柱，你这个白眼狼，我掏心掏肺对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敢打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时，何大清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刚才傻柱打易中海的全过程，他都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易中海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何大清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易中海，怎么样？这巴掌的滋味，很不错吧？”何大清走到易中海身边，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易中海听到何大清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当他看到何大清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眼神时，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死死地盯着何大清，眼神里充满了不服气和嫉妒。
凭什么？何大清当年抛弃儿女，，对儿女不管不顾。
如今回来竟然还能得到傻柱的原谅，安安稳稳地在四合院里养老？
而自己呢？对傻柱掏心掏肺，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被抛弃，甚至还挨了打，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