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才把运动鞋从阳台收进来，就听见寝室门被敲得砰砰响，跟有人在门上跳踢踏舞似的。她拖着拖鞋去开门，陆羽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杯奶茶，那俩酒窝笑得都快淌出蜜来了。
“给你的，无糖少冰，奶盖加双份。”他把杯子递过去，“听说你最近迷上这玩意儿了。”
姜悦兮一呆：“你咋知道我喝奶茶爱舔奶盖？”
“沈墨渊说的。”陆羽一耸肩，“他还说你跑步会岔气，脚踝受过伤不能剧烈运动——兄弟，这情报也太详细了吧？”
她接过奶茶，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赶紧压下去，装得特淡定：“他瞎扯，我体能好着呢。”
“对对对，你最能扛。”陆羽挑了下眉，“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今天体测你八百米要是能跑进三分半，我请你吃一周早餐。”
“成交！”她眼睛一下亮了，咬住吸管猛吸一口，“输了可别哭鼻子。”
“哭的是你。”陆羽笑着摇摇头，“对了，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林悦的女生？”
奶茶一下卡在嗓子眼儿。
姜悦兮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陆羽赶紧拍她背，一脸懵：“不至于吧？就问个人名而已。”
她摆了摆手，缓过劲儿才说：“哦……她啊，我们选修课一个班的。”
“她刚才在操场边上看着你和沈墨渊牵手回来，那眼神怪怪的。”陆羽挠挠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姜悦兮低头瞅着杯子里晃荡的奶盖，没吱声。阳光透过玻璃杯，在桌上投下一小块像云朵的影子，轻飘飘的，可她心里却“咯噔”一下。
下午体测可热闹了。
姜悦兮刚站到跑道上，就听见后面几个女生小声嘀咕：“听说沈墨渊高中有个白月光，就是那个林悦。”“真的假的？我看他跟姜悦兮挺甜的啊。”“甜能当饭吃啊？人家林悦和沈墨渊可是青梅竹马，听说还一起考雅思呢。”
她脚趾在鞋里一蜷，差点忘了系鞋带。
哨声一响，她撒腿就跑，想把那些声音甩开。跑到第二圈，果然岔气了，右肋骨就像被人塞了把钝刀子，每跑一步都嘎吱嘎吱响。她咬着嘴唇硬撑着，额头的汗珠直往下掉，眼睛都有点花了。
突然有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扶住她胳膊。
是林悦。
“你脸色不好，别硬撑了。”她那声音温柔得哟，“我陪你走一圈。”
姜悦兮想甩开她，可手却被攥得更紧。
“你知道不？”林悦贴着她耳朵小声说，“沈墨渊以前书包里一直放着我的照片，是他妈妈亲手拍的。他说那是他唯一愿意带在身边的人。”
这话像根针，直接扎进耳朵，扎到心里去了。
姜悦兮脚步一停，差点摔倒。林悦顺势搂住她肩膀，对外人笑得可关切了：“哎呀，她不舒服！谁去叫下校医？”
人群一下炸开了。
有人拍照发群，有人私聊传话，不到五分钟，“姜悦兮体测晕倒，疑似情绪崩溃”“林悦才是沈墨渊白月光实锤”这些消息就在校园论坛上疯传。
沈墨渊在图书馆刷题的时候看到了。
他合上笔帽，起身就走，书都没收拾。室友喊他：“你这题还没做完呢！”他头也不回：“不考了。”
赶到操场的时候，姜悦兮已经被扶到树荫下坐着，脸色煞白，嘴唇都咬出印子了。林悦蹲在她面前递水，那模样温柔得像护着崽的母猫。
沈墨渊走过去，直接把人拉起来：“走。”
“我没事。”她声音哑哑的，不敢看他。
“我知道。”他握住她手腕，劲儿不大不小，“但你现在得冷静，别在这儿让人围观。”
林悦站起来拦住：“沈墨渊，你能不能听听她咋说？她刚才差点晕过去，就是因为……”
“因为你在她耳边编瞎话。”他打断她，语气冷得像冰，“我妈拍的照片是我小学毕业照，你站在第三排右数第二个，穿蓝裙子——咋，想冒充我白月光？”
林悦脸一下白了。
姜悦兮愣住了：“你……你咋知道她穿啥衣服？”
“我翻过那本相册。”他低头看着她，“她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她撒谎的时候眼神会飘，就像现在这样。”
林悦下意识地低下头。
沈墨渊冷笑一声：“照片的事儿是你高中传的谣言，那时候我就澄清过。现在换个地方再说一遍，是不是觉得我女朋友好欺负？”
姜悦兮突然伸手摸他耳朵。
哎哟，烫得烫手。
她眼眶一湿，鼻子一酸，却笑了：“你生气了耳朵还会红，真可爱。”
“别转移话题。”他盯着林悦，“以后再乱说话，我不光会澄清，还会让你挂科。”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没人怀疑他做不到。
林悦咬着嘴唇跑了，背影那叫一个狼狈。
沈墨渊转身抱起姜悦兮就走，动作麻溜得很。
“放我下来！”她踢着腿，“我自己能走！”
“你岔气了。”他脚步稳稳的，“而且你刚哭过，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谁哭了！”她嘴硬，手却紧紧抓着他衣服，“我就……就是觉得你耳朵红起来特帅。”
他脚步顿了一下，耳根更红了。
走到教学楼拐角，他突然停下。
“咋啦？”她问。
他没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她眼角。动作轻得生怕弄疼她。
“你记性真好。”她小声说，“连我咬嘴唇是想撒娇都知道。”
“因为你所有表情我都想记着。”他低头看着她，“包括你现在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她鼻子一酸，眼泪“啪嗒”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烫乎乎的。
“沈墨渊。”她哽咽着叫他。
“嗯。”
“你是不是偷偷学过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