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说让我生不如死。
……”
顾荀一愣，竟被他那明亮的笑容给晃得失了心神。
叶予泽就安安静静的趴在那，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琉璃杯子，笑起来眼尾红红的，潋滟着无尽风情。
他也从来不知道，叶予泽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浓重的悲伤之意似乎一瞬溢满了整间屋子。
顾荀看着看着，便觉得自己气息陡然变得粗重起来，拿着酒杯的手不由地一抖，里面的酒水撒了一地。
真是……要疯了。
满溢的情绪仿佛破土而出的藤蔓，一点点盘绕，最后狠狠扎进心脏，让他难以控制。
是自己喝酒上头了么，他居然觉得现在这昏君有点……甚至想让人去抱在怀里哄哄，疼爱一番。
顾荀艰难的转过脸，不再看他，让自己冷静一下。
叶予泽老实不过片刻，便又扑腾着想起身，一旁的琉璃杯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裂成好几块。
“！”
顾荀一惊，僵硬的回过头，感觉到肉疼，仿他心在滴血，他上好的一套琉璃酒具，短短不几个时辰，已经在叶予泽手里夭折了两个了。
“你别动！”
顾荀说时迟那时快，叶予泽已经伸手去戳它了。
果不其然，他被扎的一疼，一滴血落在地上绽放了一朵红梅。
叶予泽愣愣的望着自己的手指，它破了，然后下意识的缩回手，朝自己的袍子上随意蹭了蹭。
温色的灯光照在地上，映着那滴血格外艳红。
顾荀闭了闭眼，压下喉咙间涌上来的欲念，走过去，把叶予泽的手扯过来，拇指抚上那伤口，马上便消失了。
就在他打算起身，叶予泽温凉的手指却突然握住他，紧紧的不撒手。
顾荀整个人一僵，绷紧嘴角，然后抬眸去看叶予泽那能消融得了冬雪的眼神，又很奇怪。
就像……就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他怎么抓也抓不住。
更像是认错了人。
果然下一秒，这个人便倾过身搂住他：“对我真狠啊……小废物。”
“……”
顾荀僵着，没敢动，听着叶予泽喃喃自语：“我那么小心翼翼的护着你……为你杀人越货，铲除异己，将所有名利捧送给你，把你想要的一切，都乖乖推到你面前。可是，你骗我……”
叶予泽面容淡淡的，容得下无边死寂，眸子落寞一片。
“你说余生匆忙，与君同往。你还说，还说……”
叶予泽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没了声。
顾荀敛着眸，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发丝，缓声道：“我还说什么……”
他白皙的手腕底下，却悄悄爬出一个暗红的蛊虫。
叶予泽突然皱了皱眉，然后狠狠咬上他的肩头，直到顾荀疼得闷哼一声，他才松开口：“你却把我推向众口之矢，让他们把我……”
“把你怎么了？”
顾荀手微微一顿，然后心腔一窒，说不出来的感觉。
叶予泽声音一哽，半天才说出口：“你看我在血泊里挣扎，没有尊严的任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