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仪式结束后，斯莱特林的新生跟着级长往公共休息室走。
石墙走廊里泛着冷意，只有壁灯的暖光在地上投出长影，安特文·埃弗里走在最前面，黑色长袍下摆扫过地面，声音平稳：“公共休息室在地下，密码每周换，这周是‘水仙根粉末’，记好别忘。”
杰玛跟在后面，偶尔回头提醒：“别碰走廊里的盔甲，去年有新生撞了，被罚擦了一周的银器。”
哈利走在德拉科旁边，手插在长袍口袋里，指尖碰到双面镜的边缘。
穿过一道藏在石墙后的门，公共休息室瞬间展现在眼前——穹顶是暗绿色的，石墙上嵌着发光的星图，巨大的壁炉里燃着柴火，几个高年级学生坐在沙发上聊天，看到他们进来，都抬眼扫了一圈。
“新生先跟我来寝室，”安特文停下脚步，指了指楼梯，“斯莱特林新生都是双人寝，分配名单早定好了，哈利·波特跟德拉科·马尔福一间，在最里面。”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寝室门是橡木的，刻着小小的蛇纹，安特文拧开门锁：“里面有热水，晚上十点后别喧哗，早上七点要准时去礼堂吃早餐。”
门关上的瞬间，哈利松了口气，走到窗边往外看——窗户正对着黑湖，湖水泛着墨色的光，偶尔有鱼影闪过。
“比我想的好点，”他转过身，看到德拉科正把行李箱放在靠里的那张床上，“我还以为会分开住。”
“马尔福家跟学校打过招呼，”德拉科弯腰整理行李，淡金色头发垂下来，遮住一点额头，“我讨厌跟不认识的人住，太麻烦。”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套银质的文具，放在书桌上，又回头看哈利，“你要靠窗的床？”
“嗯，”哈利把帆布包扔在靠窗的床上，翻开拉链，里面的课本哗啦啦掉出来，《魔法史》压在《魔药课课本》上面，封皮皱了一角，“刚才在公共休息室，你看到埃弗里看我的眼神没？跟看稀有动物似的。”
德拉科走过来，弯腰帮他把课本捡起来，按科目分类放在书桌一角，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很多次：“谁让你是‘救世主’还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大家都默认‘救世主’会被分到格兰芬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确实会去格兰芬多。不过别理，埃弗里家跟我家有生意往来，他人不坏，就是话多。”
“话多总比心思多好，”哈利坐在床沿，手指抠着床罩的花纹，“我现在不想太引人注目……”
德拉科的动作顿了一下，把最后一本《初学变形指南》放好，坐在哈利旁边的椅子上：“放心，斯莱特林的人都懂‘少管闲事’，没人会深究你为什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倒是你，明天魔药课准备怎么办？”
哈利的脸瞬间垮下来，靠在床头叹气：“哦！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我的魔药成绩本来就差，就算重来一次也不可能变成魔药天才！斯内普要是再扣我分，我估计要成斯莱特林第一个开学就垫底的。”
“垫底倒不至于，”德拉科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羽毛笔，转了两圈，“我帮你补，每天晚上在寝室练，魔药课的理论我记得熟，实操也没问题，教你够了。”
哈利抬眼看他，有点别扭：“不用麻烦吧？你自己还要忙……”
“麻烦什么？”德拉科打断他，羽毛笔停在指尖，“我们住一间寝，晚上本来就没别的事。再说，你魔药要是太烂，他可能会天天盯着你，你希望那样吗？”
这话戳中了哈利的心思。
他确实不想让斯内普一直盯着他，他的魔药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差，也就勉强及格。
“行吧，”他点头，伸手拿过一本《魔药课课本》，翻开第一页，满是复杂的配料表，“那……从明天晚上在开始吧？”
“嗯，”德拉科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拿出一张羊皮纸，“我先写个计划，把重点的配料和步骤标出来，你先背理论，实操先慢慢来。”
哈利看着他低头写计划的样子，淡金色的头发在台灯下泛着软光，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混着窗外黑湖的流水声，突然觉得很安稳。
他拿起双面镜，放在手心摩挲，镜面映出自己的脸，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紧绷。
“对了，”德拉科突然抬头，看向哈利，“刚才在公共休息室，埃弗里跟我说，下周有魁地奇选拔赛，你要不要去试试？你想的话，就算是一年级我也可以把你送进去。”
哈利愣了一下，摇头：“不了，我不想去。你呢？要去吗？之前不也是找球手。”
“不想了，”德拉科继续写计划，语气平淡，“我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哈利把双面镜放回口袋：“嘿！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当找球手？”
“…为了跟你作对？”德拉科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羊皮纸递给哈利，“先把魔药搞定再说。”
哈利接过羊皮纸，上面的字迹工整，重点内容用绿色墨水标了出来，连“水仙根粉末和艾草的比例不能错”这种细节都写了。
他笑了笑，把羊皮纸夹进课本里：“跟我作对，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话可说。知道了，马尔福老师。”
德拉科挑眉，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课本：“别贫，明天早上七点，我叫你起床，别睡过头。”
“谁睡过头了？”哈利反驳，“我一向很守时。”
“是是，你说的对，”德拉科转身去洗漱，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今晚早点睡，明天魔药课第一节课，别迟到。”
哈利“嗯”了一声，把课本收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窗外的黑湖很安静，寝室里只有德拉科洗漱的水声，一切都很平和。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双面镜，又想起地狱里的黑暗和禁林里的血，心里突然很庆幸。
这次，他不用再一个人面对那些，不用再担心睡着后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因为有人，会叫他起床，会帮他补魔药……
“哈利，”德拉科洗漱完出来，擦着头发，“灯关了？”
“关吧，”哈利应道，看着德拉科走到门边，按下灯开关，寝室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亮两人的床。
“晚安。”德拉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很轻。
哈利笑了笑，闭上眼睛：“晚安，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