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熊文灿紧张的脸色。
晏羽顾做惊讶问道：“熊老哥，怎么了？”
熊文灿左眼皮抽动了一下。
又露出一脸媚笑道：“没事！晏老弟你在院中支起这么大口油锅，是想请老哥我吃啥？”
“先请熊老哥入坐，我这就让人上食材。”
不知何时。
熊文灿也感觉步子沉重了几分。
慢吞吞的往左边太师椅走去时，还时不时瞄向油锅。
熊文灿自认为接触海盗无数，什么穷凶极恶的海盗没见。
可下油锅炸人的戏码，也只在书中见过。
流寇派人来了平江县城做说客，还拉了十几车金银珠宝。
熊文灿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
晏匪没有主动提起，熊文灿也就装做不知道。
可这消失了十几天的晏匪，突然回到平江县。
也不过问谈判细节。
一大早就说请他熊文灿吃大餐。
这大餐莫不是炸人肉吧！
也知道待会到底是流寇下油锅，还是他熊文灿下油锅。
在熊文灿忐忑之时。
一白面书生，在两个亲卫的指引下，来到县衙院中。
看到院中支起的大油锅，那白面书生也是脸色一惊。
顾恩君来年见晏羽之前。
大门就已告知他顾恩君，今天要和朝廷招安天使当面辩论。
西乡人民军到底是支持朝廷，还是支持义军，就靠今天双方说客的辩论了。
可这输了的说客直接下油锅炸，是不是太过分了。
晏羽可以清晰看到，那白面书生缓缓走动的脚步，有些许颤抖。
那白面书生收回眼色，走到晏羽前面跪拜道：“闯王高迎祥帐下军师顾恩君，见过晏大王。”
晏羽点了点头说道：“顾先生请入坐。”
顾恩君往右边太师椅坐下。
晏羽高喊道：“来啊！点火，先把油锅烧个六成热，要细火慢炸，这肉才香。”
这么喊一嗓子，熊文灿与顾恩君脸色都明显变得苍白。
为大义去死，他们都不怕。
可是被油锅炸，还要被当成食物吃点，这谁能接受。
就算炸的不是自己，可这人肉也无法下口。
柴火在院中烧得“噼啪”作响。
熊文灿与顾恩君二人，只感觉后背湿透，低头不语。
不对啊！
晏羽摸了摸光头。
影视剧里的说客，不是面对油锅都慷慨说辞，不惧生死吗？
怎么这两个说客，现在都低头不语了？
晏羽向顾恩君问道：“顾先生，不知道闯王高迎祥，给我开了什么条件？”
“呃！”
听到晏羽的突然发问，顾恩君紧张看向晏羽。
起身作揖道：“我家闯王代表百万义军，请晏大王称帝，我家义军无不追从。”
就这么推举称帝了？
利害关系了？
分析过程了？
循序渐进了？
顾恩君手指掐了掐自己大腿。
一时紧张过度，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顾恩君懊悔之时。
反而是熊文灿松了一口气。
流寇不愧是一群乌合之众，还真把晏匪当普通山匪看待。
匪首晏羽现在拥兵数万，而且全军装备火器。
现在别说称帝，就连称王都没提出，甚至扯旗造反的口号都没喊出来。
你现在叫他晏匪称帝，不就是摆明让晏匪做你们流寇的挡箭牌。
逼得朝廷剿寇大军，渡江南下平叛吗？
看到晏羽闭目养神没有搭理自己。
顾恩君深深呼了几口气。
安抚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再次开口说道：“大王！朝廷边军、京营主力，都被我义军牵制在河南、陕西一带，小人建议大王趁机拿下湖广，拿下江西。”
这才是正常的说客说辞嘛。
晏羽睁开了双眼。
笑道：“多谢顾先生提醒，我西乡人民军早已分兵抢钱抢粮抢女人。”
熊文灿脸色一黑。
抢个屁女人。
你晏匪就是盯着江西、湖广的的地主士绅大户去抢粮。
一有反抗的士绅大户，你晏匪匪兵就杀人全家，抢人浮财。
对于普通百姓。
你晏匪不但丝毫不犯，还给他们分发粮食，收买人心。
为此朝廷天天派人向他熊文灿施压，督促招安进程。
可他熊文灿人被监视在平江县城，连晏匪人都见不到，哭诉无门。
见顾恩君提起这个话题。
熊文灿起身对顾恩君说道：“乱臣贼子莫要挑拨离间，晏羽晏将军现在是我大明西乡伯，铜鼓营指挥使。”
顾恩君冷笑道：“崇祯小儿真是好生大方，晏大王带甲数万，火枪大炮充足，崇祯小儿居然只拿出个伯爵来敷衍。”
“圣上已有旨意，只等晏伯爷率兵北上，协助朝廷剿灭尔等乱臣贼子，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我家闯王可是带领百万雄师，奉晏大王为主，岂是你一个末代皇帝侯爵所能比的？”
末代皇帝！
一词用得晏羽眼前一亮，用得熊文灿嘴角抽动。
熊文灿冷笑道：“百万大军？百万大军怎么被我朝廷数千精锐追得到处逃窜。”
……
晏羽一直不说话，笑眯眯听着二人的辩论。
直到烧火的亲卫大声汇报道：“校长！锅中油温已达六成热。”
晏羽这才站起身身来。
高喊一声：“来啊！上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