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发白了: “我不想让傅辞好过。”
“ 他们俩兄弟的关系挺微妙，你想利用他去对付傅辞，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很可能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会被他吞噬得骨头都不剩。”
程南深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苏蔓心上。
她何尝不知道傅司霈的危险？那个男人偏执、霸道、掌控欲极强，根本不是她能轻易利用的对象。
苏蔓抬起头:“这是最快能接触到傅辞的办法。”
“接近他，无异于走钢丝，我怕你……”
怕你再次陷入他的掌控，怕你最终无法脱身。
后面的话，程南深没有说出口，但苏蔓明白。
“阿南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保护好自己。”
程南深知道劝不住她。
鼎金楼是本地的特色菜馆，以前傅司霈带苏蔓来过几次，九霄在一楼等她，带她上了三楼包厢。
进入包间，一抬眸就对上傅司霈略带不耐的目光。
“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两个小时。”
“路上堵车。”面前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都是苏蔓喜欢吃的。
苏蔓还挺意外，这家饭店来的少，他居然还记得住她喜欢吃什么。
苏蔓过来，他起身给她拉椅子，
苏蔓一时愣在原地，忘了坐下。
这男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见她傻站着不动，傅司霈眉头又习惯性地蹙起，那股子不耐重新浮现：“发什么呆？坐下吃饭。”
语气还是那股熟悉的霸道味儿。
苏蔓坐下。
傅司霈坐在她旁边，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鲜嫩的松鼠桂鱼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你说过这家的鱼做得最好。”
苏蔓戳着饭，“不想吃。”
傅司霈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戳饭。
“ 不是你说要来吃，怎么又不想吃。 ”
他的手温热干燥，苏蔓忍不住抬头，仔细打量他。
今天穿得倒是很随意，不像平时那样西装革履，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衬得他少了几分凌厉。
傅司霈觉得苏蔓今天有一点反常:“ 看我做什么，看我能饱?”
苏蔓启唇:“ 有刺。”
傅司霈:“?”
明白了，这是懒得挑。
傅司霈冷哼:“ 懒得没边了。”
嘴比谁都硬，但手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她挑刺。
刺挑干净了，将鱼肉重新夹回她碟子里:“行了，别折腾了，菜都凉了。”
苏蔓吃了一口，问他:“你找我出来只是吃饭?”
傅司霈语气懒懒地:“还想睡你。”
啪。
苏蔓筷子重重一放，立马起身，紧接着腰上一紧，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扯到腿上坐着。
“ 开个玩笑，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苏蔓说:“ 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睡的女人，如果你只想睡我，那麻烦你重新去找个听话的。”
“ 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男人，外面缠我的女人何止一两个，我要真想睡，我睡得过来吗?”
傅司霈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要别的女人，就要你行不行?”
他不计较了。
不计较她跟程南深之间的过去。
不计较她给程南深送袖扣。
此刻，他只想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就要我?”苏蔓轻笑:“ 你拿什么要?拿你一时兴起的占有欲？还是拿你那张作废的包养协议？”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傅司霈脸上，也抽在他心上。
他眉心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褶皱: “我不是一时兴起，也没想用那张包养协议困住你，这次我用你喜欢的方式行吗?除了那张……”
结婚证是他目前绝对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可是那张证，苏蔓现在根本就没想要。
她已经不稀罕了。
傅司霈脸上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蔓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
苏蔓抬眸对上他湛黑的眸光:“ 如果我说没有，你要掐死我吗?”
上次追尾，额头碰了一下他都心疼的要命，他怎么舍得掐死她。
男人漆黑眼瞬也不瞬地攫住她，咽下苦味:“我不会，也舍不得。”
他会掐死他自己。
两人坦诚相见了无数次，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种无可奈何的语气。
苏蔓不敢看他，他语气低哑:“你不信我? ”
苏蔓叹一口气，很平静说:“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或许应该换个方式重新开始，比如，先从朋友做起？”
朋友？
傅司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词，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你告诉我，怎么和你做朋友？”
“ 这样做?”
他吻来到她的耳根。
那是苏蔓的敏感点，她脖子一缩。
“ 你别动手动脚。 ”
“朋友会像我这样每天想着你？朋友会像我这样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嫉妒得发疯？朋友会像我这样只想把你绑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他的质问一句接一句，砸在苏蔓心上，她的眼睫颤了颤。
“那就没办法了。”
她推开他:“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放彼此一条生路这个选项了。”
让他放手，这怎么可能。
看到她去对别人笑，看到投入别人的怀抱，他都有一种想撕碎对方的冲动。
他眼眸深沉:“ 你想都别想。”
苏蔓淡淡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无声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能表达她的态度。
傅司霈宁愿她吵，她闹，也好过这样平静地、一步步地将他推远。
“好……”他妥协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朋友是吧？”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行，我就跟你做这个朋友。”
相处了那么久，他也懂如何拿捏她，他倒要看看，这场她先喊开始的游戏，最后到底谁先受不了。
她掰开他的手:“ 那你松开。”
“ 行，松开。”
苏蔓坐回自己的位置。
“朋友……”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个词语:“朋友之间，应该做点什么？就吃饭聊天？”
苏蔓:“朋友之间，首先就是尊重对方的意愿，不强迫，不越界。”
“不越界？”傅司霈挑眉，向前微微倾身，属于男性强烈气息再次侵袭而来，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暧昧，“那……我们这样算越界吗？”
苏蔓心脏猛地一跳。
看，她根本受不了，他只是靠近一点，她就如临大敌，这算哪门子朋友？
傅司霈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看似冷淡的样子：“看来苏小姐对朋友的要求还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