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就在她心弦紧绷到极致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战鼓猛然擂响，执事长老声如惊雷：
“海选混战，正式开始！”
这声宣告瞬间点燃了十座演武台之上的人！
震天的呼喝声、刺耳的兵刃碰撞声、沉闷的法术轰鸣声骤然炸开，灵力光芒疯狂爆闪，刚才还只是紧张对峙的擂台顷刻间化作了混乱的战场！
姜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在“庚”字号台上。
只见林渊身处风暴中心，却异常冷静。
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急于主动攻击，身形如风中柳絮，在混乱的战团中轻盈闪动，看似惊险，却总能于毫厘之间避开攻击。
一名引气七重的弟子见林渊似乎“好欺负”，狞笑着挥刀从背后猛劈而来！姜晚呼吸一窒，差点惊呼出声。
然而林渊甚至没有回头，听风辨位，承影剑连鞘向后轻轻一击，那弟子惨叫一声钢刀脱手，随即就被林渊看似随意的一脚送下了擂台。
“好…好厉害……”姜晚下意识地喃喃，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
紧接着，她又看到两名弟子躲在人堆里同时掐诀，两颗炽热的火球一左一右呼啸着夹击林渊！
“小心！”姜晚几乎要喊出声，身体因紧张而微微前倾。
但林渊面色不变，脚下步伐玄妙一错，竟从那两道火球间狭窄的缝隙中一穿而过！火球的热浪只吹动了他的衣角。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那两名弟子身后，剑鞘轻点，两人便软软倒地。
他动作行云流水，简洁高效，承影剑始终未曾真正出鞘，但剑鞘所指，必有弟子应声而退。
他并未下重手，却效率极高，很快身边就清空了一小片区域。
姜晚看着他游刃有余的身影，眼中异彩连连。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战斗变得如此……举重若轻。那份从容不迫，那份精准老辣，绝不仅仅是修为提升就能带来的。
望着他如闲庭信步般游走在战团中的身影，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嘴角却不自觉翘了起来，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喃喃：
“林师兄闭关两年，如今实力竟精进至此……却未曾料到提升后的境界比往昔更显突飞猛进。”
林渊这表现，也引起了高台上一些观战的长老注意。
“咦？庚字台那个穿青衣的小子，有点意思。”一位面容清癯的长老抚须道，目光落在林渊身上。
“身法灵动异常，出手精准老辣，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妙到毫巅，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弟子该有的经验。”
“看其灵力波动，竟是引气九重？外门何时又出了这等人物？难道是哪个世家弟子？”旁边另一人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姜晚的目光又转向“壬”字号演武台，寻找陈大石的身影。
这一看，更是让她目瞪口呆。
只见陈大石如同磐石般立于台中央，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他根本不闪不避！
“嘭！嘭！嘭！”
拳脚、刀剑甚至低阶法术砸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竟发出敲击金石般的闷响！
“哈哈哈！没吃饭吗？给俺挠痒痒呢？！”
陈大石放声大笑，声如闷雷。他猛地一跺脚，周身土黄色光芒大盛，然后就是简单的抓、扔！
他大手一探，抓住一个试图偷袭的弟子的衣领，如同拎小鸡般将其轻松举起，随手就扔出了擂台。
又一个弟子持剑刺来，剑尖刺中他胸膛却不得寸进，反被他大手握住剑身，硬生生掰弯，随后一拳捣出，那名弟子就连人带剑飞了出去。
“陈师弟这……这也太霸道了！”
姜晚忍不住掩口，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她的视线扫过“丙”字号台，看到了韩月。
韩月师姐的战斗风格又是另一番景象。长剑已然出鞘，剑光如雪，在她周身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她身随剑走，动作干脆利落，绝无多余花哨。
一名使棍的弟子大吼着砸来，韩月不避不让，剑尖精准地点在棍头，“叮”的一声脆响荡开长棍，她揉身而上，剑脊顺势拍在对方肋下，轻松将其击落。
面对数人合围，她步伐灵动，剑招倏忽来去，往往只出一两剑，便能逼得对手手忙脚乱，破绽大露。
“韩月师姐的剑意，比以前更加凌厉迅捷了。”姜晚能看出，这两年苦修，韩月的进步极大，剑法中的锐气更胜往昔。
最后，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甲”字台，那是苏婵师姐的擂台。
只见苏师姐甚至未曾移动脚步，亭亭立于台中央，手中长剑轻描淡写地挥洒，道道凝练的青色剑气如同拥有灵性般，精准地将一个个对手逼退或轻巧地击落擂台，无人能近其身十步之内。
那份从容气度，那份举重若轻的强大实力，让姜晚心中充满了敬佩与安心。
“苏师姐还是这么厉害，这么快就结束了……”她喃喃道，只见甲字台的混战已然平息，苏婵是台上最早结束战斗的那一批人之一。
她的目光又快速扫过其他擂台，看到了洪山门主如同暴熊般横扫。
看到了雷骁所在的“甲三”号擂台——他根本未曾移动，仅仅是负手而立，周身缠绕的雷霆灵压便让同台弟子不敢靠近。
偶尔有人试图偷袭，却连他身前三尺都近不了，便被一道自发护体的电光弹飞，浑身焦黑跌落台下！
那种近乎碾压的、属于筑基期的威压，引得无数道敬畏与恐惧的目光投去。
还看到了周玄鉴摇着折扇，戏耍般地将对手送下台，各种战斗方式令人眼花缭乱。
在金刚门的观战区域，岳红缨正对着刚刚结束混战、正走下来的陈大石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拳头，似乎在分析他刚才战斗的得失，陈大石则憨笑着点头。
混战激烈而短暂。
当一炷香的时间结束，裁判高声宣布“时间到！”时，各演武台上的阵法光幕逐渐暗淡下去。
姜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握的手终于松开，这才感到一丝疲惫。她立刻望向庚字台，看到林渊气息平稳，衣衫整洁地站在台上，仿佛只是热了个身，心中那块大石才彻底落下。
她也看到陈大石周围空出一大片，正憨笑着挠头；看到韩月收剑入鞘，英姿飒爽；看到苏婵师姐早已气定神闲地站在台下。
高台上，内门长老和执事们的目光在那些表现出色的弟子身上流转，低声交流着。
“第一轮混战结束！晋级的弟子，休整一个时辰后，进行第二轮分组抽签！”执事长老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
姜晚抬起头，目光投向中央那面即将显示下一轮对阵信息的巨大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