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猫灵续命？以眼为祭？”小王念着纸上的字，声音发颤，“这就是李老太吃生肉和草药的原因？她在练邪术？”
我捏着那张纸，指尖冰凉。纸上的内容和法医报告对上了：生肉、草药、猫血，长期服用导致基因变异，脸上长猫毛。
而“以眼为祭”，正好解释了死者眼睛被挖的原因。可如果李老太是在“续命”，那是谁杀了她？难道是这所谓的“猫灵”反噬？
“峰哥，你看这草药！”小王拿起那撮干草，“和李老太胃里的草药成分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树后窃窃私语。我猛地回头，手电光柱扫过树后，只见几只黑猫蹲在墙头，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为首的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猫，毛色油亮，尾巴在身后缓慢地摆动，眼神里透着一种不属于动物的诡异。
“喵——”大黑猫突然尖叫一声，从墙头跃下，直冲向我。我下意识地举起警棍，它却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前爪在地上刨了刨，留下几道浅浅的爪痕，然后转身跑进雾中，其他黑猫也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巷尾的拐角。
我盯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李老太不是第一个尝试这偏方的人，十年前的赵老头也是。他们都在“借猫灵续命”，却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成了“祭品”。
而那个杀人的“猫脸怪物”，会不会就是第一个成功“续命”的人？或者说，是被偏方异化的“猫傀”？
回到派出所，我立刻调取十年前赵老头的卷宗。卷宗里记载，赵老头年轻时是兽医，专给猫狗做绝育，手段狠辣，据说死在他手里的猫狗不下百只。
邻居反映，他晚年独居，经常半夜在院里烧纸，还买过活猫回家，第二天猫就不见了。“他也在练邪术？”小王看着卷宗，脸色发白，“用猫狗做祭品？”
“很有可能。”我翻到法医报告，“你看这里，他胃里有生肉和草药渣，和李老太、老刘案完全吻合。”只是赵老头没长猫毛，或许他服用的时间不够长，还没到变异的阶段。
中午，化验报告出来了。铁盒里的草药和李老太胃里的一致，含有大量曼陀罗、附子和一种未知生物碱，长期服用会破坏神经系统，导致幻觉和基因紊乱。更诡异的是，草药里检测出了猫科动物的dNA片段，和李老太脸上的毛发基因完全匹配。
“老张说，这种生物碱能让动物基因片段在人体内短暂表达，”小王拿着报告，声音发颤，“就像……把猫的基因嵌进人的身体里。”
我捏着报告，指节发白。人为嵌合基因？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五十年前写下偏方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这种方法？
就在这时，值班室的电话炸响，所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张海峰，老槐巷丢了个孩子！三岁的男孩，家长说昨晚看见一个猫脸老太太在巷口徘徊！”
我的心猛地沉到谷底。孩子？猫脸老太太抓孩子了？这和传说里一模一样！我抓起警棍就往外跑，小王紧随其后。警车呼啸着冲进老槐巷，巷口已经围满了人，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女人抓住我的裤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昨晚我带小宝买糖，看见个老太太在巷口晃，脸上毛茸茸的，眼睛绿油油的！我当时没在意，今早起来小宝就不见了！他肯定被那怪物抓走了！”
我安抚好女人，立刻组织警力封锁巷子，分成几组搜查。老槐巷地形复杂，废弃院落多，最可能藏人的就是那些有老槐树的院子。我带着一组人直奔巷尾的破院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怪物一定在老槐树下。
院子里的蒿草被踩出一条小径，直指老槐树。树下的泥土有新翻的痕迹，还散落着一只小小的运动鞋，正是照片里男孩穿的款式。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示意队员们举着警棍围上去，“小心，它可能在下面。”
我用警棍拨开浮土，下面的泥土松松软软的，像是刚埋过东西。突然，泥土猛地鼓了起来，一只沾满泥土的手破土而出，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的光！
紧接着，一个脑袋钻了出来，脸上覆盖着灰黑色的短毛，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是我们要找的猫脸怪物！
“在这儿！”我大喊一声，警棍劈头砸下去。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从土里爬出来，速度快得惊人，像一阵黑风扑向离它最近的年轻警员。警员没反应过来，被它扑倒在地，怪物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獠牙，就要咬向他的喉咙！
我来不及多想，冲过去一脚踹在怪物背上。它吃痛，转身朝我扑来，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看清了它的脸，虽然覆盖着猫毛，但眉眼轮廓依稀能看出是个老太太，尤其是那眼角的皱纹，和我们在李老太衣柜里找到的全家福上的女人，竟有几分相似！
“是你？”我失声喊道。怪物似乎愣了一下，动作慢了半拍。小王趁机用电击枪击中了它的后腿，电流让它浑身抽搐，惨叫着倒在地上。
我们一拥而上，用手铐将它死死铐住，这时我才发现，它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只小孩的袜子，眼睛的窟窿里还在淌着暗红色的血。
“搜树洞！”我指着槐树洞，队员们立刻上前拨开藤蔓。手电光照射下，树洞里传来微弱的哭声，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干草堆里，吓得瑟瑟发抖，但没受伤。“小宝！”女人的哭喊声从院外传来，她冲进来抱住孩子，泣不成声。
树洞深处还有更惊人的发现：一个简陋的神龛，上面摆着十几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颗眼球，有大有小，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罐底沉着黑色的沉淀物，像是血和草药的混合物。
怪物被带回警局后，一直处于癫狂状态，嘶吼着“还我孙子”“眼睛”“祭品”。直到法医做了dNA比对，真相才浮出水面——她就是五十年前那个传说中的猫脸老太太，周桂兰。
当年她孙子夭折后，她没疯，而是找到了那张偏方，开始用猫血和生肉续命，身体逐渐异化。这些年她一直躲在老槐巷的废弃院落里，靠猎杀“违背祭礼”的续命者和偷来的猫狗眼睛维持“猫灵”。
李老太偷猫剥皮害了猫崽，晚年想靠偏方续命，成了周桂兰的祭品；赵老头虐杀猫狗，用偏方时被反噬，眼睛被挖；老刘大概是撞见了她的秘密，才遭此毒手。而那些玻璃罐里的眼球，是她给“猫灵”的祭品，也是她维持异化身体的“药引”。
案子破了，但老槐巷的阴影却没散去。周桂兰被关进了特殊监狱，我去看过她一次，她不再嘶吼，只是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娃娃坐在角落，脸上的猫毛在灯光下泛着灰光，嘴里反复念叨：“快了……就快换回来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晚上走老槐巷。深秋的风吹过巷子，还是会传来呜呜的哭声，像猫叫，又像小孩的啼哭声。巷尾的老槐树下，总有人看到黑猫蹲坐着，眼睛绿油油的，像是在守着什么。
我常常盯着那张五十年前的偏方发呆，纸上的字迹扭曲如鬼。写下偏方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留下这种邪术？周桂兰说的“换回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