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去后沈芷衣独自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夜风带来寒意她才转身回屋萧景玄要她观察北狄使团反应其用意狠辣无论北狄人对她有无异常反应她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有则坐实她与北狄关联若无皇帝也未必会全然放心她必须找到一个能在此局中稍微护住自已的支点
她想到了太后周暮云太后手握密信定然也密切关注北狄使团动向或许可以借此向太后寻求某种程度的合作至少是相互利用打定主意她取出太后之前赏赐的那对玉如意中的一只用锦盒装好然后唤来一名可靠的小宫女低声吩咐她将此物送往太后宫中并附言一句芷衣惶恐乞娘娘指点迷津
她这是在向太后示弱并表明自已仍在其掌控之中愿意听从驱策同时也在试探太后在北狄之事上的态度送出锦盒后沈芷衣开始为面见北狄使团做准备她需要一套完美的说辞和仪态既能应对可能的诘难又能不着痕迹地试探对方她反复练习着行礼问候应对的每一个细节力求做到无可挑剔
次日太后那边有了回音来的仍是那位面容普通的中年宫女她带来太后的一句口信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静观其变沈芷衣心中微凛太后此言是让她按兵不动静待事态发展这符合太后一贯沉稳老辣的风格但也意味着太后暂时不会直接插手而是要看她如何应对这考验
就在沈芷衣苦思破局之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递来了消息顾影在交接皇帝赏赐的物品时借着身形遮挡将一枚小小的蜡丸塞入她手中动作快得仿佛只是错觉沈芷衣心中剧震面上却不露声色地将蜡丸攥入袖中回到内室她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西偏殿柳树下
她没有犹豫当夜便寻了个借口避开耳目悄然前往西偏殿此处临近冷宫入夜后罕有人至月光下柳树旁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然等候多时正是顾影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沈芷衣低声道北狄使团副使名为阿古拉曾是……你母亲家族的旧部沈芷衣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声音干涩顾影沉默片刻陛下并非全然信你太后亦非良主你……好自为之他说完便欲离开沈芷衣急道顾统领为何助我顾影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声音低沉在这宫里活下去不容易我看不得无辜之人枉死言罢他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心潮澎湃的沈芷衣
顾影带来的消息至关重要若那位副使阿古拉真是母亲旧部那么北狄使团中便可能存在变量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这或许是她破局的关键但顾影此举是真心相助还是皇帝授意的另一重试探她不得不防然而此刻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任何一点希望都必须抓住
她迅速在心中调整计划她需要在面见使团时设法接触到那位副使阿古拉确认其身份与态度但这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其困难且风险极大她必须设计一个自然而不引人怀疑的契机或许可以从她母亲家族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或信物入手她回忆起顾清漪曾提及母亲擅长音律尤爱一首名为幽兰操的古曲
一个初步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她需要尽快找到这首曲谱并熟练弹奏在接见使团当日麟德殿侧设有琴台若有机会或许可以……她正沉思间听竹轩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小禄子惊慌的声音姑娘不好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悬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