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小了,不好睡。”
“谁家床不是这么大的?”
人家刘嫂子家也是一米五的床,睡了他们两口子还加小毛头呢,也没说睡不下。
顾景程这会儿已经很“懂”了,看到她双手一叉就知道不好,这是炮仗要炸的前奏。
放下抹布,起身打开行李包,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给我买的?”颜绍清果然把叉着的手放下了。
这……怎么家属感那么重呢?
以前外公出差都会给自己和外婆带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发夹、一袋糖果,都说明出门在外的人在想着家人。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块女式的梅花表。
“你平常不知道时间做事很不方便,晚上写作熬的太晚也不好,有个手表好控制控制时间。”
这已经不是贴不贴心,想不想着家人的事了,这玩意很贵呀!
小巧的白色表盘,细细的黑色皮腕带还带着暗纹,颜绍清放在手腕上比了一下,很好看。
“帮我戴上试试。”
看来是不生气了。
顾景程上前帮她把表带扣好,她皮肤白皙,手腕纤细,这个手表很衬她。
当时柜台里那么多手表里,他一眼就相中这款了,售货员说是省城才有的进口货,很贵,他找人借了点钱才买回来的。
“怎么和你的不是一对儿的?”
颜绍清发现了盲点,顾景程的手表是“上海”的,两口子怎么不戴情侣表。
呃……不会又要生气吧?
“我的手表是不是比你的贵?”她已经把自己给哄好了。
手表都有了,他爱睡哪儿睡哪儿吧。
不过,客气还是得客气一下的:“虽然有被子和褥子垫着,但地上毕竟寒气很重啊,你睡了不会腰疼吗?”
“没事,两点多了,快睡吧。”
在野外的时候条件比较恶劣多了,哪有什么褥子垫子的,都是直接席地而坐,或者找个背风树干靠着打个盹就算睡过觉了。
“噢。”
颜绍清摸了摸手表,决定不拿下来了,她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马大哈的,家里有外人还是小心点好。
也许是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太累、太充实了,闻着手表带上新鲜的皮革味道,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虽然隔着窗帘,但也知道,至少是日上三竿了。
抬手看了一下手表,10点半。
顾景程不来叫她不奇怪,沈母也没来打扰,还挺难得的。
也许是听到了她起床的声音,顾景程端着脸盆手臂上搭着毛巾,一手拿着牙缸和牙膏牙刷,打开门走了进来:“洗漱一下吃早餐吧,给你煮了鸡汤面。”
昨天医生检查了颜绍清的腿,骨头倒没有问题,但是韧带有些挫伤,整个脚踝处的软组织也挫伤,一圈的淤青,让她有条件的话尽量不要下床多走动。
“你今天不用出去训练吗?”
饥肠辘辘的颜绍清闻到鸡汤的味道食指大动,迅速的洗漱完坐到桌边就开吃。
“有三天的休假。”
太好了!可以吃现成的,可以不用做家务,还不用独自面对那个老妖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颜绍清吃得正香,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
“你的鸡,少了一只。”那四只鸡她宝贝的很,一天都要去看几遍,现在丢了一只,还是早点告诉她的好。
“什么?!”颜绍清瞬间觉得嘴里的鸡汤不香了,难道,这是她的金条、金块、金砖、金元宝?
看她盯着汤碗看悲伤的不敢置信的模样,顾景程哭笑不得,那几只鸡都没拳头大,怎么吃,她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这鸡是他今天一大早5点多去镇子上的供销社买的,因为街上的供销社今天依然没有老母鸡。
不过他已经托了熟人,以后每两天带一只老母鸡过来。
“昨晚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少了一只,你睡着了以后我又打着手电筒出去找了,没有找到。”
多半让大老鼠给拖走了。
这几只小鸡养了十多天,虽然翅膀和屁股上的毛都长出来了,个头却没怎么长。所以每天晚上太阳要落山的时候,颜绍清都会把它们还收进屋里,用竹筐扣着。
昨晚他们一直到半夜才回来,沈母肯定是没给她收小鸡,人丢了都不带找的,还能帮她操心鸡的事?
要真的是老鼠来偷鸡,别的鸡也会叫的,沈母在屋里能没听到?
就是不想管罢了。
“怎么只有一个鸡腿,还有个鸡腿你吃了吗?”
“你不会是给她吃了吧?”她不是舍不得这一个鸡腿,关键是,那个人不配啊!
“你说你吧,就是心太软,当初她也是这样拿捏你,要不然你能上了她的套?昨天她做的事,哪一样配吃一个鸡腿?”
汤都不配喝!
“你知不知道,前天,她一顿饭就吃了五个荷包蛋?”
“知道,她说你给她煎的荷包蛋,五个都没一个大。”沈母为这事跟在他后面吐了一早上的苦水。
“你信她?”颜绍清又要暴走了。
“我信你。”
信你不会那么容易吃亏,鸡蛋都藏隔壁葛营长家去了,想必也不会真的乖乖的煎五个蛋那么老实。
五个都没一个大,那就对了。
“吃完了我帮你把腿上的淤青推开,好的快些。”
顾景程去屋外拿来了红花油,经常训练,受点伤很正常的事情,这些家里都是常备的。
他提交上去的申请也批下来了,下个礼拜开始,颜绍清也可以吃食堂了。
他有空肯定会帮她把菜打回来,要是遇到他没空或者出差的时候,还得她自己去食堂打菜。
虽然说没有伤筋动骨,但这么大的淤青,没有个两三个月好不了。
还是趁早揉开了好的快一些。
“不会疼吧?”
现在这两圈淤青狰狞的吓人,不碰都疼,揉开?不会是要了她的小命吧?
“……”
疼是肯定的,但要命,还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