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穿梭舰在核心层边缘的虚空中缓缓悬浮。舷窗外，墨色的虚空静谧得可怕，连最细微的乱流都没有，只有那些巨大的源核残骸静静地漂浮着，表面流转的法则光流如同凝固的星河，散发出既神圣又压抑的气息。远处，本源源核的金色光团在暗紫色的“意志禁域”中若隐若现，像一颗被包裹的心脏，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让整个空域泛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这地方……太安静了。”黑石扒着舷窗，忍不住低声道。以往在乱流区，总能听到能量碰撞的脆响，可在这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那种死寂反而让人头皮发麻。
苏媚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她指尖凝着一缕灵力，警惕地望着窗外：“我能感觉到，这里的源噬意志比外面浓了十倍不止。我的石化……好像有点要发作的迹象。”她说着，下意识地按了按手臂——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淡灰色的纹路在蠕动。
林凡也皱着眉。体内的“生命印记”比在通道里时更加活跃，那缕淡金纹路几乎要在经脉里凝成实质，混沌能量压制得越来越吃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印记在呼应着远处的本源源核，像是在渴望回归“母体”。
“先别靠近禁域。”铁锋操控着飞船，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块漂浮的源核残骸，“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降落，看看能不能找到靠近本源源核的路。”
飞船缓缓朝着一块相对平缓的巨型源核残骸飞去。这残骸像一座黑色的山脉，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只有边缘处还残留着几缕暗淡的法则光流。就在飞船即将抵达残骸表面时，铁锋突然猛地踩下刹车，飞船的引擎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堪堪停在半空。
“怎么了？”林凡问道。
铁锋指着残骸前方的虚空，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巨型残骸与本源源核之间的虚空中，赫然横亘着一道巨大的能量甬道。甬道呈半透明的淡紫色，由纯粹的法则能量构成，壁面上布满了与光雾巨门同源的螺旋符文，符文流转间，散发出磅礴的威压，将通往本源源核的路彻底封锁。甬道的入口处，悬浮着几个由法则光流构成的古老文字，晦涩难懂，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什么？”黑石挠了挠头，“是源噬设下的屏障？”
“不像。”苏媚摇头，“屏障应该是纯粹的防御，可这甬道……看起来像是一条路。”
铁锋没有说话，他迅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正是那本记载着“源噬本源源核”的机械仙域研究日志。他飞快地翻阅着，手指在书页上划过，终于在最后几页找到了相关的记载。
“找到了！”铁锋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又有一丝难以置信，“这叫‘法则试炼甬道’！”
他抬起头，看向众人，解释道：“古籍里说，这是源噬设下的一道试炼。源噬虽然会同化生灵，但也在‘筛选’——它需要强大的‘细胞’来增强自身。这甬道就是它的筛选机制，里面布满了各种法则考验，只有能通过试炼的生灵，才能证明自己是‘强者’，才有资格靠近本源源核。”
“筛选强者？”林凡皱眉，“源噬还会做这种事？”
“可能是本能吧。”铁锋指着古籍上的文字，“古籍里推测，源噬虽然强大，但意志混乱，它的很多行为更像是一种原始的本能。设置这甬道，或许是为了让只有足够强大的生灵才能抵达本源源核，要么被彻底同化，成为它最强大的‘源蚀者’，要么……或许能得到它的某种‘认可’？不过后面这种说法没有记载，只是猜测。”
“那要是通不过呢？”黑石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铁锋的脸色沉了下来：“通不过……就会被甬道里的法则能量彻底碾碎，化为甬道的一部分。古籍里说，之前那十名机械仙域的化神期修士，就是没能通过这甬道，死在了里面。”
舰桥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重。一边是近在咫尺的本源源核，是清除印记、根治病毒的希望；一边是凶险未知的法则试炼甬道，是九死一生的考验。
“必须过去。”林凡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看向舷窗外的甬道，又感受着体内越来越活跃的印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是唯一能靠近本源源核的路。”
“可里面太危险了。”苏媚担忧道，“连化神期修士都……”
“我们和那些修士不一样。”林凡摇头，“我们有法则穿梭舰，有噬灵玉，还有彼此。而且，我们没有退路了。”
他体内的印记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心神，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充满毁灭与吞噬欲望的念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铁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凡哥说得对，我们没有退路。古籍里说，这甬道的试炼是‘法则共鸣’，也就是说，它会根据进入者的法则属性来设置考验。林凡你有混沌法则和源核碎片，或许能占到优势。”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们不能一起进去。飞船太大，目标明显，而且甬道里的法则波动可能会干扰飞船的运转。我建议，我们几个人步行进入，黑石留在飞船上接应，万一出事，还有个退路。”
黑石刚想反对，就被林凡按住了肩膀：“黑石，你留在这里。飞船需要人操控，而且你的蛮族法则在这种纯粹的源噬法则环境里可能会吃亏，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黑石虽然不甘，但也知道林凡说得有道理，只好闷闷地点了点头：“那你们小心点！要是不行就赶紧回来！”
“放心吧。”林凡笑了笑，转身对苏媚和铁锋道，“准备一下，我们进去。”
三人整理好行装，将必要的法器和丹药都带在身上。林凡将噬灵玉贴身放好，感受着玉体传来的温润暖意，那是他此刻最大的依仗。
法则穿梭舰缓缓降落在巨型源核残骸上，舱门打开。三人依次走下飞船，站在冰冷的残骸表面，抬头望向那道横跨虚空的法则试炼甬道。
甬道的入口就在前方不远处，淡紫色的能量壁散发着幽冷的光，壁面上的螺旋符文如同活物般转动着，仿佛在无声地召唤，又像是在警告。
“走吧。”林凡率先迈步，朝着甬道入口走去。苏媚和铁锋紧随其后。
刚靠近甬道入口，一股强大的法则威压就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碾碎。林凡立刻将噬灵玉的能量释放出来，淡金色的光流在三人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堪堪抵挡住了威压。
“小心，进去后紧跟我，不要触碰任何壁面上的符文。”林凡低声提醒道。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踏入了甬道入口。
刚一进入，周围的景象瞬间一变。原本墨色的虚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灰色空间，空间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法则碎片，散发着各种属性的法则波动——有炽热的火焰法则，有冰冷的寒冰法则，有厚重的大地法则，还有锋锐的金系法则……
“嗡——！”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法则碎片突然动了，如同受到了某种指引，朝着他们三人飞射而来！
法则试炼甬道的考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