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园林病虫害防治》，踩着落叶往花店走，鞋底碾过梧桐叶的“咔嚓”声，被一阵奇怪的“哼哼”声盖了过去。那声音低沉又沧桑，像是谁在嗓子眼儿里憋着疼，断断续续的，顺着风飘过来，听得人心里发毛。
“啥声音啊？”林小满停下脚步，帆布包里的多肉探出头，叶片晃得跟雷达似的：“我听听……好像是从老槐树林那边传来的！这声音跟我姥姥牙疼时的哼哼声似的，不会是哪个大爷大妈在树林里崴脚了吧？”
她拎着书往老槐树林走，越靠近声音越清晰——不是人的声音，是树的声音！准确说，是那棵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槐树，它的树干粗得要三个人合抱，枝叶遮天蔽日，是校园里的“地标”，也是林小满常来蹭阴凉的地方。
“小满……救救我……”老槐树的声音沧桑又委屈，像是快哭了，“我浑身痒得难受……尤其是树干中间的树洞，里面爬满了小虫子，咬得我皮都快破了……我试着抖了抖枝叶，想把它们抖下来，结果掉了好几根细枝，差点砸到路过的学生……”
林小满赶紧绕到老槐树正面，仰头往上看——树干中间果然有个黑漆漆的树洞，洞口边缘有不少细碎的木屑，像撒了层锯末，树皮上还有几道浅浅的虫道，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她伸手摸了摸树干，指尖刚碰到树皮，就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老槐树的声音更急切了：“就是这里！虫子在里面打洞呢！它们叫白蚁，我小时候见过，专门啃木头，再这么下去，我这老骨头都要被它们啃空了！”
“白蚁？”林小满心里一咯噔，《园林病虫害防治》里刚看到过，白蚁对古树的破坏力极大，一旦巢穴扩大，树干容易中空，遇到大风大雨很可能倒伏，这老槐树立在校园主干道旁，要是倒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掏出手机给李婷打电话，刚接通就喊：“李婷！老槐树林出事了！百年老槐树上有白蚁，你赶紧带相机和笔记本过来，拍点照片留证据！”
挂了电话，她又试着往树洞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能隐约听到“沙沙”的声音，像是白蚁在啃食木头。多肉在帆布包里吓得缩了缩：“白蚁？就是那个能把木头啃成粉末的虫子？这老槐树也太惨了，被这么多虫子啃，难怪喊痒！”
“别害怕，咱们能治好它。”林小满安慰完多肉，又对着老槐树说，“老槐树，你再忍忍，我这就找专业的人来帮你除虫，肯定不让白蚁再欺负你！”
老槐树的枝叶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谢谢你啊小满……我这把老骨头，陪了校园几十年，看着一届届学生来来回回，舍不得就这么没了……这些白蚁太可恶了，白天躲在树洞里啃，晚上就出来活动，我痒得睡不着觉，枝叶都黄了不少……”
林小满顺着树干往下看，果然发现老槐树的不少枝叶都有点发黄，不像其他树枝那么翠绿，还有几根细枝已经干枯了，显然是白蚁啃食导致养分输送不畅。
这时，李婷背着相机跑过来，一看见老槐树的树洞就“嘶”了一声：“我的天！这树洞够大的，里面得有多少白蚁啊？上次听园林课老师说，这棵老槐树是二级保护古树，要是被白蚁毁了，太可惜了！”
她举起相机，对着树洞、虫道和木屑拍了一堆照片，嘴里还念叨：“这些都是证据，等会儿找物业或者林业部门，他们肯定得重视！”
刘宇背着检测箱赶来时，林小满正在用树枝轻轻拨开树洞边缘的木屑，想看看白蚁的活动痕迹。“怎么样？确定是白蚁吗？”刘宇蹲下来，从检测箱里拿出放大镜，凑近虫道查看。
“老槐树自己说的，肯定没错！”林小满指了指树洞，“里面有沙沙声，还有不少木屑，枝叶也黄了，符合白蚁侵害的特征。”
刘宇用放大镜看了会儿，又从检测箱里拿出白蚁诱集盒，放在树洞旁边：“先诱集一些白蚁样本，确认品种，不同品种的白蚁，防治方法不一样。这棵是古树，不能用烈性农药，得用环保的生物防治或者物理防治方法，不然会伤害树干。”
诱集盒刚放好没多久，就有几只白色的小虫子爬了进去，体型细长，身体柔软，正是白蚁。“是家白蚁，”刘宇肯定地说，“这种白蚁繁殖快，巢穴深，得尽快处理，不然半个月就能扩大一倍。”
老槐树一听“繁殖快”，急得枝叶都抖了：“小满！你们可得快点啊！我可不想被这些小虫子啃成空壳！”
“别急，我们现在就去找林业部门。”林小满收起诱集盒，“校园物业肯定处理不了这种古树白蚁侵害，得找专业的古树保护团队，他们有经验。”
三人收拾好东西，刚要往校外走，就碰到了校园物业的张经理，他正带着人检查绿化，看见林小满他们围着老槐树，好奇地走过来：“小满同学，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这棵老槐树怎么了？”
“张经理，这棵树有白蚁！”林小满赶紧把照片给他看，“树洞里面全是白蚁，已经开始啃食树干了，再不治，树可能会倒！”
张经理皱起眉，凑近树洞看了看，又摸了摸木屑：“还真像是白蚁……这可麻烦了，我们物业没处理过古树白蚁，要是用错了药，不仅治不好，还得担责任。”
“我们打算找市林业部门的古树保护科，他们有专业团队。”刘宇补充道，“这棵是二级保护古树，按规定，古树病虫害得上报林业部门，由专业人员处理。”
张经理点点头：“行，你们赶紧去，需要物业配合的，比如封路、警戒，我们都全力配合！这棵老槐树可是咱们校园的宝贝，绝对不能出事！”
往林业部门走的路上，老槐树的声音还在林小满耳边回响，带着点委屈和期待：“小满，一定要找靠谱的人来啊……我相信你，你能听懂我的话，肯定能帮我摆脱这些白蚁……”
帆布包里的多肉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老槐树！小满可是‘植物神医’，上次救了那么多植物，这次肯定能帮你除了白蚁！到时候你又能枝繁叶茂，给我们遮阴凉了！”
林小满摸了摸多肉的叶片，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林业部门，让专业人员来救治老槐树，不能让这棵陪伴了校园几十年的古树，毁在白蚁手里。她知道，这不仅是一棵古树，更是校园的记忆，是无数学生青春里的一道风景，她必须守护好它。
到了市林业部门，说明情况后，古树保护科的王科长立刻重视起来：“二级保护古树遭遇白蚁侵害？这可是大事！我们马上带设备跟你们去现场，不能耽误！”
半小时后，王科长带着两名技术人员，扛着专业设备，跟着林小满他们往校园赶。路上，王科长翻看着李婷拍的照片：“从照片看，白蚁侵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树洞应该是白蚁的主巢穴，得先找到巢穴位置，再用环保药剂封堵，不能用熏蒸剂，会伤害古树的根系。”
林小满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找对人了。她能想象到，老槐树摆脱白蚁后的样子，枝叶翠绿，浓荫蔽日，又能继续陪伴一届届学生，诉说校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