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里的声音还在回荡。
那句根本没念过的诗，像根烧红的铁钎，直直捅进星玄的神经回路。他手指一抖，播放键弹开，余音戛然而止。
可空气里残留的波动没散。
诗稿在展台上微微震颤，墨迹泛着不正常的暗金，仿佛刚被雷劈过。
“你这破录音机成精了？”灵汐蹲在展台边，戳了戳笔身，“刚才那句‘战魂燃处天地裂’，听着像赛博降头。”
“不是录音。”星玄盯着笔头的小孔，“是诗值反向输出。我的声音触发了共振，把诗稿里的能量逆向导出来了。”
“哦。”她歪头，“所以你现在说话自带bGm？等会儿打架是不是还得先喊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才能出拳？”
“别闹。”他把录音笔收进怀表夹层，“刚才那一震，倒是把血脉里的惰性冲开了。”
他活动肩颈，作战服下的肌肉绷紧又松开。上一轮文道淬体的余韵还在，但那种“发动机加了缓冲器”的稳感，已经开始发烫。
——赛亚人的身体，终究是为战斗而生的。
他走到能量模拟场边缘，手指在空中划出三道光痕。
“设三个目标。”
“速度型，闪避率92%以上。”
“力量型，模拟赛亚人基础爆发力1.8倍。”
“能量远程型，持续释放波动能级不低于龟派气功初级。”
光痕凝成三具虚拟人形，静静立在场中。
灵汐抱着小树跳到角落的观测台：“你这配置，是想把武道会前八强一次性打穿？”
“先试试手。”星玄深吸一口气，作战服表面泛起微光，“光焰流星拳，得和棒术·流星配合。节奏错一点，自己就得炸。”
他没动。
而是从怀表里抽出一段音频波形图——正是《将进酒》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那一段。
指尖一弹，波形投入胸口。
刹那间，一股滚烫的战意从脊椎炸开，直冲天灵盖。
不是暴走，是唤醒。
就像沉睡的野兽听见了猎物的脚步声。
他动了。
第一拳砸向速度型目标。
拳未至，光焰已撕裂空气。可就在即将命中瞬间，对手侧身闪避，反手一记鞭腿扫来。
星玄偏头躲过，但第二拳慢了半拍。
“滞后0.3秒。”灵汐报数，“你刚才那一下，像极了早上起床按掉闹钟再躺五分钟的我。”
“不是反应慢。”他甩了甩手腕，“是能量没跟上。光焰流星拳需要光能储存罐供能，但接口延迟太高。”
他暂停推演，调出白上次发来的光能导流图。
图纸上，一条红色曲线在关键节点断开。
“0.7秒延迟。”他眯眼，“白画这图的时候，是不是刚通宵折完一千只纸鹤？”
“人家那是战术分析。”灵汐哼哼，“你懂不懂敬业精神。”
“我懂。”星玄把图纸甩开，“所以我现在不用图纸了。”
他闭眼，体内神经高速传导，赛亚人特有的战斗本能被彻底激活。
下一秒，他猛地睁眼，右拳轰出。
不是靠设备同步，而是用神经脉冲强行匹配光能释放节奏。
拳出如龙。
光焰缠绕，棒术·流星的轨迹在空中划出残影，两者在最后一瞬融合——
“轰！”
虚拟目标胸口炸开火球，整个人被掀飞十米，撞上防护壁才停下。
“成了？”灵汐探头。
“成了。”星玄喘了口气，“但差点把自己也点着。”
他袖口焦黑，作战服边缘有烧灼痕迹。刚才那一拳，能量输出太猛，差点反噬。
“你这像极了第一次用微波炉热鸡蛋的我。”灵汐摇头，“结果就是厨房炸了。”
“热鸡蛋哪有热自己刺激。”他扯了扯袖子，“再来。”
第二轮开始。
这次他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连续出招，测试组合技的连贯性。
光焰流星拳接棒术·流星，再以赛亚人高速移动变向，第三拳直取力量型目标咽喉。
可就在收拳瞬间，光能储存罐发出“滴”的一声警报。
能量过载。
他立刻收力，但余波还是扫中了防护壁，留下一道焦黑划痕。
“你这不像在练武。”灵汐翻着数据板，“倒像在测试灵泉空间的承重极限。”
“测试的就是极限。”他抹了把汗，“赛亚人越战越强，但得先找到那条线。”
第三轮。
虚拟对手换成能量远程型。
刚开场，一道光波就劈面而来。
星玄侧身闪避，同时准备硬接下一击——这是赛亚人的本能，扛住伤害，近身反杀。
可就在他抬臂的瞬间，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叮。”
一根千本凭空出现，钉在模拟场边缘的金属柱上，尾端绑着一只蓝色纸鹤。
通讯接通。
“你还在用赛亚人的方式打架，不是用脑子。”
白的声音响起，冷静得像在读天气预报。
“目标是能量核心，不是比谁皮厚。你刚才那一下，要是对面真用龟派气功，你早就被轰成碳粉了。”
星玄顿住。
他确实下意识选择了最“赛亚人”的打法——硬抗，反击，碾压。
可这次的任务不是赢，是引导悟空突破潜能。
他得活到最后，还得留着力气救人。
“明白了。”他点头，“换策略。”
这一次，他不再急于近身。
而是以棒术·流星虚晃，制造突进假象，逼对手提前释放光波。
就在能量凝聚瞬间，他猛然提速，光焰流星拳直击对手胸口——
“砰！”
虚拟目标胸口的能量源应声碎裂，整个人瞬间消散。
“漂亮！”灵汐拍手，“这下终于像个战术家了，不是街头混混。”
“还没完。”星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三轮推演结束，体内的血脉却没安静。
反而像一锅烧到临界点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他调出身体数据。
细胞活性超标87%，肌肉纤维持续震颤，肾上腺素水平是常人的六倍。
“临界沸腾。”灵汐看着面板，“再打一轮，你就要变身超赛了，虽然你现在连头发都没黄。”
“没那么快。”他摇头，“但得压一压。”
他走到文房四宝阁前，取出《行路难》诗稿，贴在胸口。
诗值共振缓缓流入经脉，那股躁动稍稍平复。
可就在这时，星辰沙漏无声浮现，一缕静滞光流落下，笼罩全身。
不是强制冻结，而是延缓爆发节奏。
三分钟。
足够他把沸腾的战意一点点压回去。
灵汐没说话，只是抱着小树，静静看着他。
三分钟后，光流消散。
星玄睁开眼，金瞳收敛，呼吸平稳。
“稳住了。”他说。
“你这状态。”灵汐歪头，“像极了考试前背完五三的我，表面冷静，其实脑子里全是公式在打架。”
“那就别让公式打架。”他站起身，握紧拳头，“让它们上考场。”
他走向光桥入口，银质怀表在掌心微微发烫。
灵汐蹦到他肩上，小树晃了晃：“接下来是不是该去现场了？”
“先不急。”他停下脚步，“还得再练一趟。”
“你还练？”她瞪眼，“再练灵泉空间都要被你打穿了。”
“不练新的。”他从怀表里抽出一张诗仙符，“练旧的。”
他把符纸贴在拳面，低声念出那句被录音笔放出来的诗：
“战魂燃处天地裂……”
符纸瞬间燃烧，化作一道金红光流，涌入拳心。
他挥拳。
没有轰鸣，没有爆炸。
只有一道极细的光痕，划破空气，精准命中十米外的靶心。
正中红点。
“你这……”灵汐愣住，“把诗当技能cd？”
“不是cd。”他甩了甩手，“是预加载。”
他抬头，眼中金光若隐若现。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