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凝那双因为极度羞愤而微微泛红、水光潋滟（是气的不是委屈！）的凤眸，君墨寒感觉自己的神格都在动摇，他竟然觉得这女人现在好诱人！
他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薄唇艰难地动了动，像是要吐出亿万年来最为沉重、最不符合他人设的两个字：
“……抱……” 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仿佛嗓子里堵满了混沌尘埃。
“歉”字还没出口，君墨寒脑子里突然又蹦出一个小恶魔（或者是被云凝意念攻击影响了？）：‘等等！老子堂堂杀戮神尊，万古第一……给一个女人道歉？就为了摸了她胸一下？（虽然是真不是故意的）这要是传出去……魔尊和冥尊那俩厮能笑到下个纪元！不行！绝对不行！’
小天使（或者说求生欲？）：‘闭嘴吧！不道歉你信不信她等下恢复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引爆自己的帝尊本源和你同归于尽？她那眼神像假的吗？！’
两种念头在君墨寒脑子里轰然对撞！把他震得有点晕乎。看着身下那女人眼中实质般的杀意似乎又炽烈了一分（可能是错觉？），君墨寒道心猛地一凛！
求生欲战胜了顽固的“神格包袱”！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终于对上了云凝那仿佛来自万古寒冰地狱的目光，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点笨拙、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他觉得很屈辱！），但更多的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低低地、清晰地，吐出了那石破天惊的两个字：
“……抱歉。”
说完，他立刻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长而浓密的睫毛因为某种复杂的情绪而微微颤抖。心里疯狂吐槽补刀：‘虽然是你拉我来的……虽然我可能……也吃亏了（感觉也不全是亏？哪里不对）……但是……本尊认栽！行了吧！’
云凝：“！！！”
突如其来的道歉，如同一盆混合着混沌岩浆的极寒冻水，浇在了她狂怒的火焰上！发出诡异的“呲啦”声！
怒火依旧在燃烧，羞愤半点没减！但！杀戮神尊，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把“傲”字刻在骨子里的君墨寒！居然！对她说了“抱歉”？！
这巨大的反差，比直接轰她一记混沌神雷还让她震撼！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宕机，连带着那滔天的杀意都凝滞了一瞬。
他居然……道歉了？是太阳从魔域升起来了吗？！还是她听错了？！
被定身的暴怒女帝尊，和被压在身下尴尬道歉的冰雕神尊，以这样一种极其诡异且不雅的姿势，在帝凰殿的废墟之中，陷入了新一轮的僵持。
不同的是，这次空气中除了杀气腾腾和极度尴尬，还弥漫开一种名为“震惊”和“懵逼”的新成分。
云凝死死盯着闭着眼睛装死的君墨寒，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解剖一遍，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过了仿佛一个纪元那么漫长，云凝身上那股纯粹因为羞愤激发的、不顾一切要自毁爆发的毁灭意志，在君墨寒那句史无前例的“抱歉”冲击下，加上她本就神力所剩无几，终于如同潮水般……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退去了。
理智（或者说一种更深刻的记仇本能在重新占据高地）终于艰难地回归了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