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深秋,战府一年一度的家族小比即将开始。这并非什么关乎族运的盛事,主要是为了检验家族年轻子弟一年来的文武进境,激励后辈,同时也是一些旁系子弟展现自己、争取更多资源的机会。
府内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年轻的少爷小姐们练功更加勤勉,演武场上从早到晚都有人在对练,呼喝声不绝于耳。连一向贪玩的战玲珑,也被柳氏督促着,每日增加了练功的时辰,小脸上少了几分嬉笑,多了几分认真。
霍天渊作为伴读,自然也闲不下来。他不仅要陪着战玲珑加练,端茶递水,还要负责帮她复盘对手的招式,分析优劣——这是他最近发展出的“新技能”,凭借着日益敏锐的观察力和在师尊点拨下对力量运用的理解,他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
“小姐,你看七房的那个战远,他每次使‘穿心腿’之前,右肩都会不自觉地沉一下,这是个破绽。”
“还有那个战平,下盘不稳,你只要用我教你的那招‘绊蒜步’……啊不是,是‘灵蛇绕步’,准能让他摔个跟头!”
战玲珑起初还将信将疑,试着按他说的去做,果然在与其他堂兄弟的切磋中占了不少便宜。几次下来,她对霍天渊这份“眼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嘴上还是不服软:“哼,算你还有点用!”
霍天渊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眼力”背后,是无数个夜晚的苦修和对灵气流动的细微感知。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战玲珑在预演中表现出色,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三房的少爷战锋。战锋比战玲珑大两岁,性子骄横,修为在平辈中也算拔尖,一向看不起主家这个被宠坏的丫头,更看不惯她身边那个上蹿下跳、鬼主意频出的家丁霍三。
这日,战玲珑刚和一位堂姐切磋完,正听着霍天渊在旁边小声点评。战锋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道:“哟,玲珑妹妹最近长进不小啊,看来是找了个‘好师傅’嘛!” 他特意加重了“好师傅”三个字,目光不善地瞥向霍天渊。
战玲珑柳眉一竖:“战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战锋皮笑肉不笑,“就是好奇,一个低贱的家丁,懂什么武功?别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或者……只会耍些小聪明,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招吧?”他身后的跟班发出一阵哄笑。
霍天渊眉头微皱,但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时出头只会给战玲珑惹麻烦。
战玲珑却气坏了,护犊子似的把霍天渊往身后一拉:“霍三比你们厉害多了!他懂的你们都不懂!有本事小比的时候见真章!”
“好啊!”战锋就等着这句话,冷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既然你这伴读这么厉害,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小比之时,你若能在我手下撑过十招,就算你赢!若你输了……”他目光扫过霍天渊,带着恶意,“就让这个家丁,滚出战府!如何?”
“你!”战玲珑气得小脸通红,这赌注太欺负人了!她虽然最近进步不小,但自知与战锋还有差距,十招之约,胜算渺茫。可若是不应,岂不是弱了气势?
就在她骑虎难下之时,霍天渊却轻轻拉了她的衣袖,上前一步,对着战锋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锋少爷,小的身份低微,不敢与少爷打赌。不过,小姐近日刻苦,小的相信,小比之时,小姐定不会让老爷夫人失望。”
他这话避开了赌约,又将焦点引回到战玲珑自身努力上,应对得十分得体。
战锋一拳打在棉花上,冷哼一声:“牙尖嘴利!咱们走着瞧!” 说罢,带着人悻悻而去。
人走后,战玲珑担忧地看着霍天渊:“霍三,你刚才不该出来的,战锋他……”
“小姐放心。”霍天渊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十招而已,我相信小姐一定能做到!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他的‘破绽’了吗?”
他凑到战玲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战玲珑的眼睛先是疑惑,随即慢慢亮了起来,最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霍三,你真是个……天才!”她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力道却轻飘飘的。
霍天渊揉着肩膀,龇牙咧嘴:“小姐,夸人就夸人,别动手啊!”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并肩作战的默契。
是夜,霍天渊在修炼之余,仔细回想着战锋平日练功时的每一个细节。他知道,战玲珑想要正面硬抗十招很难,唯一的胜算,就是“智取”。而他,将用自己的方式和逐渐成长的修为,在背后为她铺平道路。
家族小比,不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考核,更成了霍天渊验证自身所学、守护身边之人的第一个小小舞台。他要用一场“智取”,让所有人记住战玲珑的名字,同时也让自己这个“家丁霍三”,开始进入某些人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