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沈知遥正准备关电脑下班，许乐悠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周震疲惫的声音：“乐悠。”
许乐悠立刻冷下声：“周总忙完了？还是和联姻对象吃完饭了想起我了？”
“说什么呢，”周震语气无奈，“我和谁吃饭了？你就不能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是不是都没看？”
“你爱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别来烦我。我们俩分手！分手听得懂吗？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讨厌你！”许乐悠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不等周震解释就直接挂断电话。
沈知遥见状赶紧小跑过去抱住她：“哎哟别哭别哭，怎么骂他自己还哭了？我们不理他，不哭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安安静静地冷静一下。”
许乐悠紧紧抱住她，小声啜泣着。沈知遥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等许乐悠渐渐平静下来，才拉着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正在开会的顾承屿趁着五分钟休息间隙查看手机，家里的智能监控提示两人已经到家。
他给沈知遥发去消息：老婆，你们怎么没去吃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们点。
沈知遥很快回复：别提了，刚要下班周震打了个电话，把乐悠气哭了。现在刚冷静下来，我们等会儿再想吃什么吧，不用担心。
顾承屿皱了皱眉，转手就给周震发消息：你把乐悠气哭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周震几乎秒回：唉，我昨天忙疯了，她打电话时我实在抽不出空，就说晚点再打给她，结果她就生气了，给我一顿拉黑。今天好不容易用别的号码打给她，开口就是分手，我自己都一脸懵。
顾承屿想起午餐时的对话，回复道：今天吃饭时听她和知遥说，阿姨拿了一堆联姻对象的照片去找她，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估计她心里正难过，加上打给你时你又不耐心哄她，就更生气了，直接拉黑跑过来。
周震发来一个扶额的表情：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我妈。一天到晚忙得要死，还给我搞事情。
顾承屿摇头轻笑，回复道：忙完就过来哄哄吧，真想分手啊？工作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周震很快回复：知道了，会尽快忙完过去的。
别墅里，许乐悠蜷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轻声说：“其实我知道周震忙不是他的错，但看到他妈妈拿着那些照片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沈知遥将热茶递给她，安静倾听。
“那些女孩个个家世显赫，和他门当户对。”许乐悠苦笑，“而我只是个普通的画家，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太任性了……”
“可是爱情从来不该用家世来衡量。”沈知遥握住她的手，“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很优秀，重要的是周震的态度。”
此时，周震正在办公室拨通母亲的电话，语气十分严肃：“妈，我希望这是您最后一次插手我的感情。”
电话那端传来不满的回应：“那些女孩哪个不比她强？我这是为你好！”
“如果您真的为我好，”周震斩钉截铁，“就请尊重我的选择。乐悠是我认定要共度余生的人，我不需要任何的商业联谊。明天我会飞去找她，希望您能理解。”
挂断电话后，他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想起许乐悠第一次来他公司时，站在楼下仰头张望的可爱模样。
或许在爱情里，坚定的选择比完美的条件更重要。
周震深吸一口气，转而联系顾承屿要到了沈知遥的号码。
当沈知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境外来电时，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她把手机递给蜷在沙发上的许乐悠：“应该是周震，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至少听听他怎么说？”
许乐悠犹豫片刻，接过手机走向阳台。
夜风微凉，她接通电话。
“乐悠，是我。”周震的声音带着疲惫，“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我已经和她明确表态了，等你回来，我就正式去你家提亲。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周震，”许乐悠的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你知道昨天我看到那堆照片时心里有多难过吗？我不明白你妈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打给你，只是想确认你的态度，想确定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仅此而已。我理解你工作忙，明白你身不由己，但我真的很累。每次你妈妈这样来找我，我都觉得自己在孤军奋战。如果你们家实在不能接受我，那我们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乐悠，不要说气话好不好？”周震的声音急切起来，“我明天就飞过去，我们当面谈好不好？”
听着他的声音，许乐悠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他们已经一周没见面了，说不想他是假的。可一想到周母的那些话，她又忍不住想要把他推开：“我们已经一个礼拜没见面了，周震。”
“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周震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别哭了好不好？明天见面，你狠狠打我一顿出气，行不行？”
许乐悠被他这话逗得心情稍缓：“打你我手还痛呢。”
“那让皮皮咬我？”周震趁机提议。
许乐悠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再这么忙下去，皮皮都快不记得你了。”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多陪陪你，我保证。”
“你每次都这么说。”她语气软化，却仍带着嗔怪，“我要和知遥吃饭去了。”
“那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好不好？”周震趁热打铁，“你都一整天没理我了。”
许乐悠望着城市璀璨的夜景，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在阳台上静静站了一会儿。
夜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泪痕，也吹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
夜色渐深，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许乐悠从阳台走回室内，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红晕。
“聊清楚了？”沈知遥放下手中的杂志。
“他说明天过来。”许乐悠在沙发坐下，顺手揉了揉趴在她脚边的薯条。
“那就当面说开吧。”沈知遥温声道，“电话里容易说气话，见面才能好好沟通。”
许乐悠点点头，俯身抱住毛茸茸的薯条：“不说他了，我们晚上吃什么？”
见她心情好转，沈知遥也笑起来：“想吃日料吗？附近新开的那家评分很不错。”
“好呀！”许乐悠眼睛一亮。
点完外卖，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综艺。
薯条惬意地躺在她们脚边，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时轻扫过地板。
这时，墙上的智能摄像头突然传来顾承屿的声音：“老婆，我开完会了。你们晚上吃什么？”
沈知遥小跑到摄像头前：“我们吃日料，外卖马上到。你和李锐出发去吃饭了吗？”
“还没，”摄像头那端传来收拾文件的声响，“晚上回来的时候要不要顺路给你们带便利店的烤红薯？”
“看你几点回来再说吧！路上注意安全，少喝点酒啊！”沈知遥笑道。
“好的，爱你老婆！”
等摄像头暗下去，许乐悠立即打趣道：“顾总这么黏人啊？开完会第一件事就是查岗？”
沈知遥走回沙发，轻捏她的脸：“说得好像你们家周震不黏人似的，上次是谁说，他连你吃个火锅都要视频监督有没有偷喝冰饮？”
许乐悠正要反驳，门铃响了。外卖送到时蒸腾的热气，与客厅里温馨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将这个夜晚点缀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