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骸骨山死一般寂静。
张伟和李三扶着骨堆，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那个单膝跪地的身影，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那股毁天灭地般的黑色光芒，那撕心裂肺的嘶吼，让他们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只有陈默，死死盯着自己脑海中那一行血红色的字。
【天赋等级：S级（封印\/成长中）】
S级……
陈默的大脑嗡嗡作响。
那可是S级！足以镇守一国的神话级天赋！
这个一路同行，看似只是个d级巅峰，脾气冰冷的女人，竟然是传说中的S级天赋者？
这一刻，之前所有的违和感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她对兽核的需求如此执着，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天赋根本不是什么A级的“万象掠夺”，而是更加匪夷所思的——S级，“序列掠夺者”！
掠夺万象，成就序列。
这名字，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喂……洛书……”张伟扶着墙，颤巍巍地喊了一句，“你……你还活着吗？没炸吧？”
李三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别乱说话。
场中，洛书缓缓抬起了头。
她脖颈和手臂上那些神秘的黑色纹路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有些紊乱，但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却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的洛书是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那么现在，她就是藏于鞘中的神兵，所有的锋芒都内敛了，却更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依旧白皙纤细，但她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血脉中缓缓流淌。
一种……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她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似乎还在适应。
陈默也站了起来，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缓步向她走去。
他没有问关于S级天赋的任何事，那太蠢了。
他只是平静地问道：“你还好吗？”
洛书的目光从自己手上移开，落在了陈默身上。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忌惮。
这个E级实力的少年，似乎能看穿她的秘密。
第一次，是在峡谷中，他“编造”出了兽核献祭的谎言。
第二次，是在高塔里，他“定义”了守护灵的弱点。
第三次，是刚才，他“限制”了虚空蠕虫的空间跳跃。
每一次，精准地踩在了最关键的节点上。
现在，她毫不怀疑，自己天赋的真相，恐怕也暴露在了这个少年面前。
“你，到底是谁？”洛书没有回答陈默的问题，反而冷冷地反问。
这个问题，她之前就问过一次。
“一个想治好妹妹的哥哥而已。”陈默的回答和上次一样。
他晃了晃手中装着虚空泪晶的盒子。
洛书沉默了。
她盯着陈默看了许久，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但陈默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丝毫躲闪。
良久，洛书移开了目光。
“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她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李三忽然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他指着张伟背后那狰狞的伤口，对洛书说：“伟哥他……他伤得太重了，我的治疗术效果不好……”
张伟的伤势，确实是三人中最重的。
他硬抗了虚空蠕虫的空间扭曲，刚才为了给洛书创造机会，更是透支了所有源力。
可以说，他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全靠之前的续骨丹药力撑着。
洛书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扔给了李三。
“高浓缩生命精华，c级的。给他抹上，死不了。”
李三手忙脚乱地接住。
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价值不菲。
“谢……谢谢……”
洛书没再理会，转身迈步。
“洛书！”
这一次，是陈默开口。
洛书再次停下，没有回头。
“后会有期。”陈默只说了这四个字。
他知道，像洛书这样的存在，注定不会在江城这种地方停留。
或许，再也不会相见。
洛书的身影在前方顿了顿。
她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口。
“我的目标，是京城武大。”
陈默瞳孔微微一缩。
京城武大！
龙夏国排名第一的顶尖学府，所有觉醒者学生的终极圣地！
只听洛书继续说道：“你的能力……很有趣，别浪费了。”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考进京城武大，我们或许……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骸骨废墟之后。
现场，再次陷入了寂静。
张伟靠在骨堆上，愣愣地看着洛书消失的方向，半晌才冒出一句：“京城武大？我靠，那不是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去的地方吗？她……她也是今年的高三生？”
这个消息，比刚才看到洛书“自爆”还让他震惊。
李三也是一脸的向往和敬畏。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京城武大……
他原本的目标，只是尽快提升实力，赚钱给妹妹治病。
但现在，洛书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万丈波澜。
S级……京城武大……
一个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仿佛在他面前，缓缓拉开了一角序幕。
“咳咳……那个……”
张伟的咳嗽声打断了陈默的思绪。
他一脸纠结，看着陈默，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陈默没好气地道。
“那啥……”张伟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走了，那我欠她的那四万二……还用还吗？”
陈默：“……”
李三：“……”
这脑回路，不愧是你，张伟。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洛书那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慢慢攒，不催你。”
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消失。
显然，她根本就没走远，把张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张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操！她……她偷听我们说话！”他感觉自己社会性死亡了。
陈默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连日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拍了拍张伟的肩膀：“行了，别丢人了。人家大佬不差你这点钱。”
“可她让我攒着！”张伟一脸悲愤。
“那就攒着呗。”陈默耸耸肩，“说不定以后在京城武大见到了，你还能请她喝杯奶茶。”
“滚蛋！我要是能考上京城武大，我......我管你叫爸！”
……
有了洛书留下的高浓缩生命精华，李三的治疗事半功倍。
张伟背后那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总算没有了生命危险。
陈默倒是三人里状态最好的。
他们没有在骸骨山多做停留。
这鬼地方，谁知道还会不会冒出什么古怪玩意儿。
三人互相搀扶着，辨明了方向，踏上了返回江城的路。
回去的路，远比来时要平静。
或许是虚空蠕虫的死，让这片区域的能量场发生了改变，一路上，他们竟没再遇到一只凶兽的骚扰。
张伟还在为那四万二的“巨额债务”唉声叹气。
李三跟在陈默身后，看着陈默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坚定。
而陈默，一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那个装着虚空泪晶的金属盒子。
盒子的触感冰冷，但他的心，却是一片火热。
妹妹，有救了。
不知走了多久，当他们翻过最后一座黑色山丘时，视线豁然开朗。
远处，一座钢铁巨城的轮廓，在落日的余晖下，静静地矗立在地平线上。
江城。
他们，回来了。
（三更了哈，咱也三九一回~~~，今天零点前可能搞不定五更，但会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