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地上，凝成青光晶体的瞬间，楚明舒手指一抖，金针自动收回储物囊。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风向。
萧沉舟也察觉到了。玉核桃在掌心转了半圈，突然震了一下。
两人同时开口。
“你去采冰魄草。”
“我去。”
楚明舒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右臂寒气入脉，刚才那点毒素还没排干净，跑个雪坡都可能打滑，别逞强。”
萧沉舟冷笑：“那你呢？站这儿用嘴指挥我怎么挖草？”
“我有远程支援系统。”她拍了下腰间储物囊，“而且你忘了？咱们现在是双频共振体，你走一步，我这边都能感应到心跳频率。”
他皱眉：“所以你是打算当人形导航？”
“不，是人形外挂。”她指尖轻点储物囊，一道微光顺着玉佩流向他的玉核桃，“等你进裂谷，我就给你开挂。”
话音落下，萧沉舟转身就走。风雪太大，他披上黑色斗篷，身形很快被白雾吞没。
楚明舒盘膝坐下，取出一块星髓玉碎片放在掌心。她闭眼，意识沉入识海。命运书签静静悬浮，像一片落叶浮在水面。
她没注意到，书签边缘正微微发烫。
——
极寒裂谷深处，风如刀割。
萧沉舟踩着冰层前行，每一步都压出浅浅裂痕。头顶是万年不化的冰穹，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蓝缝隙。空气冷得能冻住呼吸。
前方崖壁下，一簇幽蓝发光的植物从石缝中探出头。叶片晶莹剔透，像是用冰雕出来的。
冰魄草。
他加快脚步，刚靠近三步，地面猛地一颤。
咔——
冰层炸开！
一头雪怪破冰而出，足有两米高，全身覆盖着厚实冰甲，獠牙外露，双眼空洞。紧接着，第二头、第三头……十多个身影从四面八方钻出，呈环形包围。
萧沉舟后退三步，双股剑出鞘。
剑气横扫，劈中一头雪怪胸口。冰甲碎裂，但没有血流出来，只喷出一股淡银色液体，在空中迅速凝结成霜。
“机械体？”他瞳孔一缩。
这些不是野兽，是改造傀儡。
雪怪齐齐低吼，动作整齐划一，像被同一根线操控。它们同时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萧沉舟跃起，踩上一根垂落的冰柱。刚站稳，下方已被围满。雪怪举起利爪，寒气弥漫，连空气都被冻结。
他右手按在玉核桃上，低声：“收到信号没？”
耳中传来轻微电流声。
“收到了。”楚明舒的声音响起，冷静得不像在赶路，“听我说，它们是远程操控，攻击节奏同步，说明有中央信号源。弱点在眼部和胸口连接处。”
“怎么看出来？”他问。
“你砍开那头的时候，喷的是冷却液，不是血。关节活动轨迹僵硬，属于早期型号q-103系列，秦无绝最爱用这批废料做实验体。”
萧沉舟眯眼看向最近一头雪怪的眼睛。果然，在眼眶边缘，有一圈极细的红光正在闪烁。
“你要我打眼睛？”
“不，打核心。”她的声音果断，“它们靠声波接收指令，频率在135到140hz之间。你把剑气调到137hz，震荡穿透，直接破坏内部共振结构。”
“这招能行？”
“不行你就死那儿。”
他咬牙：“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我没空陪你谈恋爱。”她顿了顿，“专心点，你左边！”
话音未落，左侧雪怪猛然跃起，利爪直取脖颈。
萧沉舟旋身出剑，剑尖点地借力腾空，同时催动内力，双股剑开始高频震动。
嗡——
刺耳鸣响划破风雪。
剑气化作螺旋波纹，直冲雪怪群中心。
第一头雪怪眼眶爆闪红光，胸口机械核心“砰”地炸开，露出一块烧焦的芯片，上面刻着“q-103”。
第二头、第三头……接连崩解，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
最后一只在爆炸前半秒转向，似乎接收到新指令，转身就要逃。
“别让它走！”楚明舒喊。
萧沉舟甩手掷出剑鞘，精准击中其后脑。机械体轰然倒地，芯片飞出，被他一把抄住。
“拿到了。”他喘了口气，“下一步？”
“先别松劲。”她声音紧绷，“我刚分析完芯片残片，这批傀儡是定时激活的，第二批已经在路上，距离不到三百米。”
他抬头望向远处风雪。
果然，几点红光正在逼近。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他问。
“因为我看了《声律通解》电子版。”她语气平淡，“顺便吐槽了一句‘这破书谁写的根本没人看’，结果命运书签当场给我塞了一整套秦无绝实验室的内部档案。”
“所以你是靠吐槽开挂？”
“不然呢？”她说，“现在重点是你得活着拿到冰魄草。别废话，继续任务。”
——
萧沉舟走向崖壁。
冰魄草根系深埋寒岩，周围布满天然冰刺防御阵。稍一触碰，整片区域都会塌陷。
“别用手碰。”楚明舒提醒，“用金针引热流，先融三寸护根冰层。”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金针——这是楚明舒早前给他的，温阳属性，专用于低温环境作业。
插入岩缝，内力缓缓注入。
热能扩散，冰层发出细微“噼啪”声，开始松动。
“再往左半寸。”她在那头指挥，“对，就是那儿。停！”
他立刻收力。
冰魄草周围的冰壳裂开一道缝隙。
萧沉舟换剑尖轻挑，小心翼翼将整株灵草拔出。蓝紫色根须完整无损，药性未失。
他迅速放入随身玉盒，扣紧封口。
“拿到了。”他说。
“别高兴太早。”她声音忽然压低，“我监测到你的生命体征在下降，右臂寒伤复发，体温偏低。现在立刻撤离，路线我已经传进玉核桃。”
他点头，正要动身，远处风雪中红光骤增。
不止一批。
至少三十个信号正在合围。
“他们升级了数量。”她语气不变，“但节奏还是老问题——同步率太高，破绽明显。”
“你有新方案？”
“有。”她说，“这次不用137hz了。”
“改多少？”
“89.5hz。”
“为什么这个数？”
“因为这是你心跳最稳的频率。”她顿了顿，“听着，萧沉舟，接下来这一段，你得完全相信我。别思考，别怀疑，照做就行。”
他沉默一秒。
“我信你。”
双股剑再次震颤，频率调整。
风雪呼啸中，他迎着红光群，一步步向前走去。
玉核桃与储物囊之间的共鸣越来越强，像是两条线终于接通。
远处，第一批雪怪已冲入视线范围，利爪高举，寒气铺天盖地。
萧沉舟抬剑。
剑尖指向风雪深处。
下一秒，剑气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