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他们没有提前电话通知，甚至是刻意等到上学时间后去的周传光的前妻家里。
周传光的前妻没有工作，加上后来生的儿子还小，所以人大概率还在家里。
和乐宁预料的一样，周传光的前妻确实在家里。
她家居住的是豪庭佳苑的电梯房，进入电梯后到达密闭空间，沈疏影就好奇问道：“乐姐，为什么要等这个时候来，明明……”
她好奇地看向乐宁，欲言又止。
乐宁没听她说完就知道她想问，为什么要等到小孩去上学。
如果在家里，一起询问不是更省事儿？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隔绝的她对女儿的影响，我们必须能在一个安静和独立的地方询问周传光的女儿周欣欣。”乐宁见她还是没完全想明白，便继续说道：“很简单，她之前去学校闹那几次，明显是完全不想女儿和周传光沾边。”
沈疏影恍然大悟点点头说：“我懂了……周传光的前妻恨不得他死。”
“活着都不愿意沾边，死了更不会愿意了。”一旁的齐问顺口补充。
沈疏影和蔡风缓缓点了点头，眼中全是了然。
分割开来，才是好事啊。
走到607门前，乐宁示意两个新人中的一个去敲门。
蔡风踌躇了两秒，还是没上前。
沈疏影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直接向前一个跨步，手指按动门铃。
过了大概五六秒，开门的声音传来。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看乐宁他们的表情带着不善，问道：“你们什么人？有什么事？”
“警察。我们找王艳。”乐宁的表情冷了下来，掏出证件表明身份，冰冷的眼神直视着面前的人，让人心里发怵。
中年女人本来不善的眼神接触乐宁时多了几分畏惧，嗫嚅着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能强装镇定道：“进门吧。”
“王艳，警察找你。”进门后中年女人快速上前两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这样直呼其名，乐宁猜测是王艳的婆婆。
王艳家很大，大概两百多平，装修是时下最喜欢的富丽堂皇装修，甚至还有不怎么流行的落地窗。
听到婆婆声音的王艳从主卧走出来，穿着灰色的无领毛衣，裤子十分修身的黑色裤子，一头黑色大波浪，加上白皙的皮肤和纤细的身形，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事实上她和周传光相差不过两岁。
只是外形上天差地别。
“妈，小宝呢？”出门后王艳问道。
听到孙子的昵称，中年女人眼神中的不满消散了许多，哼了一声说道：“他想出去玩，我叫保姆带去附近新开的游乐园去玩一玩。”
王艳笑笑说：“那好，一会儿我去准备他的营养餐，回来吃午餐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这一番对话下来，王艳的婆婆无话可说，只能沉默地坐在一旁。
王艳说完像是这才注意到客厅里乐宁他们，略带诧异上前问道：“你们是。”
“警察，来找你调查一些关于周传光的事情。”乐宁声音冷硬说。
王艳愣了愣，思索了一下说：“我们去茶室聊吧。”
她说完就领着人去了茶室。
“这个人不简单啊。”齐问在乐宁耳旁，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
乐宁笑而不语。
要是简单，那就不能嫁入“豪门”，和明显不好相处的婆婆看起来温和地相处。
一行人走进茶室，王艳十分熟练冲泡茶水，然后给几个人倒上才说：“你们想说什么，那就说吧。”
蔡风喝着茶，掩盖住眼底的几分鄙夷。
毕竟一个出轨，又让女儿和丈夫断亲的人，实在算不得一个好人。
沈疏影碰了碰的他的腿，低头喝着茶，示意他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倒是乐宁和齐问神色如常，眼神中依旧维持着平淡。
“你前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乐宁好奇问。
按照常理来说，很多人对前任的评价都不怎么高。
王艳却说道：“他还算是个好人和老实人。”
乐宁眼中闪过诧异，问道：“我还以为你会怒骂一堆呢。”
“没必要，我就是讨厌他，看见他就想到我以前的狼狈日子而已。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影响我对他本身的判断。”王艳喝了一口茶水。
以前她还会掩耳盗铃一下，现在只能说是做都做了。
管它对不对，至少现在日子是好的就行。
乐宁挑眉，她没想到，面前的人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也正常。
在日常生活中正常，只是和大多数人的三观不同而已。
因果都是她自己担着。
打开了话题，乐宁继续问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前夫周传光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王艳盯着乐宁，垂眼冷冷说道：“不知道。”
“你不想他被杀的案子真相大白？”齐问接着问道。
王艳嘴角勾起一个笑，直白说道：“不想，我不想和他有丝毫沾边，他死不死的无所谓。”
沈疏影蹙眉道：“那你女儿周欣欣，她不会有想法吗？你看起来知道点什么，不怕隐瞒，以后周欣欣长大了恨你吗？”
茶室的空气一时间凝滞了。
过了一会儿，王艳才说道：“不怕，要恨就恨吧。再说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不关心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只需要知道，我女儿不能和他爸爸一样。”
乐宁盯着她看了两秒，最终选择了放弃。
她能感觉到，王艳属于是真正的漠不关心，甚至巴不得当初两人离婚就切割开。
有点像生理性的厌恶，只要听到就会应激。
就连女儿周欣欣的表达，她也不会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陷入了某种执念中。
这样钻入死胡同的人脾气十分硬，根本不会听劝。
想到这里，乐宁索性直接站起身，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王艳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带上轻松的神色。
“不过我希望，对我们询问周欣欣的事情，你不要过多干涉其中。现在周传光已经死亡，血缘的纽带已经断掉，那就希望你不要继续这么极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不是好事。”
说完干涉这件事的时候，乐宁本来想停下。
可想到周欣欣，乐宁还是忍不住开口劝一下。
厌恶是王艳自己的事情，和周欣欣无关。
让孩子也讨厌一个死人，实在是太荒谬了。
王艳听到乐宁的话，下意识心绪起伏。
听到乐宁说人已经死了，她才勉强压住自己的脾气。
想了想后她说道：“不用你教，我会做好一个当妈的责任。”
“希望是这样。”乐宁语气变好了一些，带着人转身离开。
王艳目送人离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