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前的铜钟敲响，百官鱼贯而入。赫连轩身披红袍，穿行在文武百官之中，目光沉稳如山。 昨夜书房中与南宫璃的对话犹在耳畔，那一纸改革之策，已在他心中烙下印记。今日早朝，他将正式表态。
“我有事儿要奏。”赫连轩出列，声音清朗有力，瞬间吸引满殿注意。
礼部尚书李崇年眉头一皱，问道：“世子，你有啥要事儿？”
赫连轩不答，反问：“皇上可还记得昨日庆功宴上，南宫世子妃所言‘女子亦可参政’之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几位老臣面露不悦，御史台的张鸿远更是冷笑一声：“世子此言何意？莫非是要动摇祖制？”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神色未变，只淡淡道：“赫连轩，你且说来。”
赫连轩抱拳，正色道：“皇上，我跟您说，微臣以为，女子并非不可为政。南宫世子妃以一己之力助我破敌、查奸、安民，其才智谋略，胜过许多朝中官员。若能广开才路，令女子得以施展所长，岂非利国利民之举？”
此话一落，如同惊雷炸响，群臣议论纷纷。
兵部侍郎赵元靖沉声道：“世子此言差矣！女子干政，古来皆为乱源。昔日汉唐之祸，皆因后宫干政所致。若放任女子从政，恐生大乱。”
赫连轩却毫不退让，冷笑道：“赵大人怕是记错了。汉唐之祸，多为外戚宦官作乱，与女子本身无涉。若论治世之才，南宫璃曾破密谍、定边疆、救皇命，试问诸位大人，谁人敢说自己能在她那般年纪做到如此地步？”
众人一时语塞。
“况且，”赫连轩语气渐沉，“我多次依靠特殊能力洞察敌情、制定战略，若能让女子参与后勤调度、情报整理、军械管理等事务，前线将士便可无后顾之忧。此举非但无害，反而能增强军心士气。”
这番话掷地有声，连皇帝也不禁微微颔首。
李崇年却不愿罢休，冷哼道：“即便如此，也无需特设女子之职。寻常家宅尚讲男女有别，朝廷更应守纲常伦理。”
赫连轩目光一寒，缓缓道：“李大人，您可知我军中有多少女眷因夫亡子死而流离失所？她们若有一技之长，便能自食其力，而非沦为家族累赘。女子并非弱者，只是从未被给予机会罢了。”
这话一出，满殿寂静。
片刻后，一位年迈的老臣忽然起身，怒斥道：“世子此言，实乃动摇根本！若今日允女子参政，明日便要让女子领军、主政，终将天下大乱！”
赫连轩冷笑：“若真有女子能领军主政，又何惧天下大乱？”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终于开口，语气平稳：“赫连轩，你之意图，朕已明白。此事尚需商议，暂且搁置。”
赫连轩躬身行礼：“微臣遵旨。”
退朝之后，他走出金銮殿，迎面便见南宫璃站在朱雀门外，一身淡蓝劲装随风轻扬，眉眼含笑。
“你今日倒是胆大。”她轻声道。
“是你让我站出来的。”赫连轩看着她，眼神温柔，“你说得对，改革不是纸上谈兵，而是要让人看见改变的可能。”
南宫璃笑意更深：“那你打算怎么做？”
赫连轩抬步向前，语气坚定：“先从赫家开始。”
——
赫府议事厅，烛火摇曳。
赫连轩高坐主位，左右两侧坐着赫家几位重臣，皆是族中德高望重之人。他们听闻世子要宣布一项重大决定，早已心存疑虑。
“今日召集各位，是为了一件事。”赫连轩环视众人，缓缓道，“自即日起，赫家将设立‘女管事司’，由南宫世子妃亲自监管，负责家族内部政务、产业、情报等事务。”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世子三思！”一名老臣拍案而起，“女子掌权，岂非颠倒乾坤？若是传出去，其他世家如何看待我们赫家？”
另一人冷冷道：“更何况，南宫氏出身南宫，未必真心为赫家考虑。”
赫连轩脸色一沉，手中兵符轻轻一晃，金属碰撞之声清脆刺耳。
“我身为赫家长子，有权决定家族方向。”他语气森然，“若有人质疑我的决策，现在便可离开赫家。”
厅内气氛骤然凝滞。
片刻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开口：“世子，老朽斗胆问一句，此举究竟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赫连轩目光锐利如刀，缓缓道：“若她能带赫家走向更强盛的未来，那便是为了家族。”
老者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坐下。
赫连轩继续道：“三月为期，若‘女管事司’成效显着，我便会上奏朝廷，推动全国施行。若失败……我也愿承担后果。”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再敢多言。
——
夜深人静，赫府东阁。
南宫璃倚窗而立，手中轻抚着幻影时空镜，镜面映出她清丽的容颜，却隐隐泛起一丝异光。
赫连轩走进屋内，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低声道，“你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
赫连轩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不是冲动，而是清醒。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我愿意陪你一起走下去。”
南宫璃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可你会因此失去很多，甚至……家族的支持。”
“我不怕。”赫连轩声音坚定，“因为我有你。”
南宫璃唇角微扬，靠在他肩上：“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从前那个霸道冷漠的赫连轩，如今竟会为了一个女人站出来对抗整个世界。”
赫连轩轻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窗外，夜风拂动枝叶，沙沙作响。
而屋内，两颗心悄然贴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