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地下党同志又派人来了！”小张顶着寒风冲进临时搭建的了望棚，手里紧紧攥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竹筒，“说有新情报，特意强调不能硬打，得智取！”
曹兴国正蹲在火堆旁擦枪，枪管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抬眼接过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谷天贺和李云霄也凑了过来。纸条上字迹更潦草些，显然写得仓促：“日军军饷车增派护卫，共四辆，前两辆为伪装宪兵车，实则藏有重机枪。硬拼必吃亏，可遣人扮作宪兵设卡，借检查之名夺车。”
“嘿，这鬼子倒机灵，还学会玩伪装了！”谷天贺捏着纸条哼了声，“不过扮宪兵？这主意靠谱！咱们手里正好有几套上次缴的宪兵制服，就是尺寸有点小。”
李云霄摩挲着下巴：“关键是得学得像。鬼子宪兵规矩多，走路带风，说话横得很，稍不注意就露馅。”他转头看向曹兴国，“团长，要不我去？上次抓的那个宪兵俘虏，我跟他学了两天腔调。”
曹兴国将纸条凑到火边烧了，火星飘上夜空：“你伤没好透，稳重点的好。老张，你见过宪兵查车的样子吧？”
角落里正帮着捆扎路障的老张抬起头，愣了愣才点头：“见过几次，他们查车时会先敬礼，然后用枪托敲车门，喊‘停车检查，出示证件’，眼神特凶，好像谁都欠他们钱似的。”
“那就好办。”曹兴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谷天贺，你带三个弟兄穿宪兵服，选个宽点的弯道设卡。记住，别慌，先敲车门再敬礼，问证件时故意找茬，等他们分神就动手。”
谷天贺眼睛一亮，扒拉着旁边的包袱翻出宪兵服，套在身上试了试，袖子短了截，露出手腕：“放心，保证演得比真鬼子还横！那重机枪怎么办？”
“我带二队埋伏在卡后树林里，”李云霄掂了掂手里的手榴弹，“你们一动手，我就炸掉后两辆的轮胎，断他们退路。”
老张突然插话：“我会点汽车维修，等夺了车，我来开！保证把军饷稳稳当当开回寨子里。”他妻子也跟着点头：“我可以扮成给宪兵送茶水的，混在旁边打掩护。”
曹兴国看着众人眼里的劲，嘴角扬起点弧度：“行。现在分装备，谷天贺带步枪，别用机枪，免得动静太大。李云霄，手榴弹省着点用，别把军饷炸飞了。”
“得令！”谷天贺正对着篝火整理宪兵帽，闻言啪地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逗得旁边战士们直笑。
李云霄踹了他一脚：“正经点，等会儿露了马脚，看团长怎么收拾你。”
谷天贺嘿嘿笑：“放心，我这演技，能骗过鬼子的狗鼻子。”
曹兴国最后检查了一遍手表：“寅时出发，卯时必须把卡设好。记住，智取而不是硬拼，谁出岔子，回来罚他啃三天生红薯。”
“保证不出岔子！”谷天贺扯着嗓子应，正了正歪掉的领章，突然压低声音学鬼子腔调，“停车检查，证件的，拿出来！”学得还真有几分像，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李云霄笑着摇头：“就你能耐，等会儿真遇上鬼子宪兵，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那有啥好怕的，”谷天贺挺了挺腰，故意迈着正步走了两圈，“咱这派头，一看就是‘皇军亲善’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