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鸿做完一番心理建设后,便开始冷静地盘算起来——
等把那个逆女忽悠来后,以她的武力值,需要安排多少人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蒙汗药肯定是不能用了,这几日发生这么多事,对方必定已经起了警惕之心。
正当他沉思之际,刘武兴冲冲地赶来汇报镇压结果。
听说死了六百多百姓,谢归鸿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但当听说闹事的那十几个青年将领也全部伏诛时,谢归鸿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哈哈大笑着走上前,重重拍了拍刘武的肩膀:
做的不错,今日让刘兄弟受累了!”
“回去好生休息,赴任云州的文书明天必定送到府上!
刘武闻言大喜过望,当即单膝跪地抱拳:
多谢大统领栽培!属下愿为大统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今日之事足以证明,在这济州城内唯有大统领才是真正的主宰,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辈,根本不足为惧!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大统领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实在是让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今往后,属下这条命就是大统领的,必定誓死效忠!
谢归鸿面带微笑地听着这番肉麻的奉承,心里却在冷笑。
待刘武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
明日待那些青年将领的家人来闹事时,总不能让他们太过寒心,必须有所交代。
毕竟都是些黄天军的老将,在军中多少还有些威望。
反正命令是刘武下的,人是刘武杀的,到时候直接把他推出去顶罪!
待那帮老家伙出完气,自己这个做大统领的再好生安慰一番,自然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解决了内部的不稳定,又能稳坐钓鱼台。
想到这里,谢归鸿不禁为自己的深谋远虑感到得意。
还好白天让传令兵送去的密信,刘武那个傻子看都没看就执行了。
毕竟那封信里的内容根本不是下令镇压,而是劝他不要动手。
有此铁证在手,他直接立于不败之地!
.......
.......
琅琊军大营。
谢昭宁在城门口悲愤过度昏死过去,被士卒小心抬回营中安置,因此对这些时辰内城中发生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
待她悠悠转醒,发现已是夜幕低垂,军帐外火光摇曳。
她慌忙起身来到帐外,只见士卒们正急匆匆地打包行李,整个营地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拦住一个正在收拾的士卒问道。
士卒恭敬行礼:回指挥使,李嗣业将军有令,趁夜色掩护,半个时辰后全军撤退!
撤退?
谢昭宁可不答应。
关于妹妹之死,她还没找谢归鸿问个明白,绝不能就这样离开!
李将军人呢?
刚刚往大营门口去了!
谢昭宁道了声谢快步向营门走去。
她必须劝李嗣业再等等,哪怕一日也好。
有些事必须当面质问!
至于替妹妹报仇、杀沈明瑾一事,只能从长计议,毕竟如今沈明瑾的身份已经公开,想要下手没那么容易。
来到营门口,谢昭宁发现两拨人马正在对峙。
一边是以李嗣业为首的琅琊军,另一边竟是数个黄天军士卒!
他们来做什么?
谢昭宁满腹疑惑地走近,黄天军为首之人一见到她,立即抱拳行礼:
大小姐,统领邀您府中一叙,是关于二小姐的事。
此举与谢昭宁不谋而合。
她正要答应,却被一道声音拦下。
“不行!”
李嗣业此刻气得快要爆炸。
他刚才还在与这几个黄天军士卒虚与委蛇,谎称谢指挥使伤心过度尚未苏醒,醒后一定亲自送入城中。
本意是先稳住对方,趁机带领全军撤离。
以琅琊军全员骑兵的速度,等对方发现时早就追不上了。
谁能想到谢昭宁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醒了!
谢昭宁见李嗣业不肯放行,疑惑道:李将军这是何意?
黄天军也在一旁帮腔:对啊,谢指挥使想做什么,难道还要你的许可?”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李嗣业:......
好嘛,把他当软柿子捏了?
他当即向谢昭宁抱拳道:谢指挥使请移步,末将有些话要说。
二人向营内走去时,李嗣业对身旁的千户使了个眼色。
那千户早就看这几个黄天军杂毛不顺眼了,当即会意。
待人走远后,千户面露狰狞猛地拔出佩刀:
踏马的,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在琅琊军头上撒野?
六个前来传话的黄天军士卒,连求救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琅琊军如同砍瓜切菜般解决。
另一边,李嗣业将谢昭宁带到偏僻处这才开口:
谢指挥使,济州不能待下去了,我们必须连夜离开!”
“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城中发生动乱,谢归鸿下令血腥镇压,死伤近千!”
“之前他不许你进入大将军府,今晚又特意来请,其中必有阴谋!
动乱?
死伤上千?
谢昭宁身子晃了晃,勉强扶住营帐站稳。
不,谢归鸿越是如此,我越不能走!济州数十万军民不能就这样毁于他手!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李嗣业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快步上前,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她的后颈。
抱歉了,你的安危最重要,三千骑兵对付整个济州,毫无胜算。
他扶住软倒的谢昭宁,连忙对亲兵下令:
传令全军,抛弃一切无用之物,即刻向青州撤退!
夜色中,琅琊军营地顿时忙碌起来。
士卒们迅速收拾行装,战马嘶鸣,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
李嗣业站在营门前,望着济州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从今往后,琅琊军与黄天军,恐怕就要势同水火了。
将军,都准备好了。属下前来复命。
李嗣业点点头翻身上马:出发!
三千骑兵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向着西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