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伶那句 “高考恢复了你却嫁人生子” 像重锤般砸在钱莉心上,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自己早早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每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曾经对大学的憧憬、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全都被柴米油盐磨成泡影。
一想到这里,钱莉鼻子一酸,“哭死的心都有了”,之前对回城的犹豫瞬间被强烈的危机感取代。
她必须好好思考是否回城,绝不能被动接受家里的安排。
“我得在家人打电话提回城的事之前想清楚。” 钱莉攥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
她太了解自己的家庭了,七哥的事一旦彻底过去,家里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她回城。
要是在城里搞不到正式工作,母亲说不定会像邻居家阿姨那样,提前退休把自己的岗位让给她。
这在当时是很多母亲为孩子铺路的常见选择,可钱莉一想到母亲退休后的生活,就满心抗拒。
她清楚记得,小时候母亲下班回家,总会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叹气,却还要强撑着做饭、收拾家务。
要是母亲早退,就只能彻底被困在厨房,不仅没了收入,在家里说话没底气,将来自己嫁人后,母亲还可能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
钱莉自己也体会过伸手向家里要钱的苦楚,每次打电话要钱,都要听母亲絮絮叨叨说半天家里的开销,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她再也不想让母亲经历。
“谢谢你啊伶伶,要是没有你提醒,我可能真的就稀里糊涂回城了。” 钱莉压下翻涌的情绪,勉强挤出笑容,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又追问,“对了,光头和马脸是不是也被抓了?他们是不是和秦菲关在一起?”
许伶正在收拾碗筷,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严肃:“别打听他们的消息,你只要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以后离他们远点就行。这种事知道越多,对你越没好处。”
钱莉立刻点头,保证道:“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不打听,也不乱说,就算听到别人聊这些八卦,我也当没听见。”
她明白许伶是为自己好,赶紧转移话题,不再纠结那些危险的人和事。
而此时的清善县医院里,苏母正闹得不可开交。她穿着精致的外套,叉着腰站在病房走廊里,对着医生护士大声嚷嚷:“我儿子是京都苏家的人,你们竟然让他躺在临时病床上?赶紧给我安排单独病房,最好的病床!”
医生护士满脸无奈,医院床位本就紧张,苏亮的情况又特殊,可架不住苏母的强势,最后只能妥协:“单独病房和病床可以安排,但搬运病人得你们自己找人,我们人手实在不够。”
苏母冷哼一声,觉得医生护士是故意为难自己,转头看向带来的两个保镖:“这点小事,你们来办。”
在她看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搬一个病人,简直是手到擒来,却没料到接下来会状况百出。
第一个保镖弯腰去抱苏亮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苏亮 “啊” 的一声惨叫,重重摔在地上,原本就断了的腿又传来一阵剧痛。
苏母气得直跺脚,骂了保镖一句 “废物”,让第二个保镖上。
这次保镖格外小心,稳稳地抱起了苏亮,可刚走两步,不知怎么回事,手突然一滑,苏亮再次摔落。
这次更惨,原本只是骨裂的胳膊直接断成了两截,疼得他当场昏了过去,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
更诡异的是,苏亮被送往手术室的短短几百米路上,竟然接连发生了十八次意外:推床的轮子突然卡住,护士手里的药品掉在地上,甚至还有天花板上的墙皮突然脱落,差点砸中苏亮。
不仅苏亮倒霉,苏母和保镖、医生护士也没能幸免 —— 苏母在拉扯中被推床撞了一下,手腕肿得像馒头,疼得五官扭曲;
一个保镖被掉落的拖把绊倒,摔得膝盖流血;
就连医生的白大褂都被路过的病人家属泼了一身污水。
直到这时,苏母才终于相信,儿子身上真的带着 “倒霉体质”,再也不敢轻视,只能焦急地在手术室外踱步。
等苏亮被推出手术室,她才发现之前一直照顾苏亮的房璐不见了,气得想骂人,却连人都找不到,只能让保镖去病房里找其他病人家属打听消息。
保镖很快带回了消息,说苏亮是被人借走了气运和寿命,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变得这么倒霉。
苏母虽然身处高位,却也听过不少玄术相关的传闻,丝毫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当听到 “城西破庙有高人能破解这种邪术” 时,苏母眼睛一亮 —— 苏家有的是钱,只要能救儿子,花多少钱她都愿意。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保镖就补充说,城西破庙已经被思委会的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连块完整的木头都没剩下。
“怎么会这样?” 苏亮瞬间慌了,她猛地抓住保镖的胳膊,急切地说,“你再去看看!就算庙烧了,供案总该还在吧?有没有高人留下的线索?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能救我儿子的人!”
她太清楚苏家的规矩了,要是苏亮一直这副模样,还带着一身霉运,迟早会被家族放弃,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保镖再次回来时,带来的却是更坏的消息:破庙不仅被烧光,连地基的砖块都被附近的百姓偷偷扣走了,大家都说这些砖能祛邪避灾,现在破庙原址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废墟,别说供案了,连一点高人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找高人彻底没希望了……” 苏母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面。苏亮出手术室后,医生检查了之前的病床,发现床腿不知何时已经变形,根本没法再用,只能提议:“要不我们再找一张病床过来?”
没想到苏亮听到 “病床” 两个字,突然像疯了一样,不顾身上的剧痛,尖声喊道:“不要病床!我要睡地板!地板不会塌陷,不会出意外!”
他现在对 “床” 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总觉得只要躺在病床上,就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苏母看着儿子虚弱却疯狂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后悔极了,要是当初没有执意要争那张病床,儿子也不会经历这么多波折,伤得更重。
最终,她沉默着点了点头,默认了苏亮睡地板的决定。
医生护士见状,赶紧把苏亮抬到铺了一层薄垫子的地板上,放下人后,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病房。
他们实在怕了苏亮的 “倒霉体质”,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也会被连累。
走出病房后,护士忍不住小声感叹:“这折腾来折腾去,不仅没让病人好起来,还让他伤得更重,真是没得到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