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争吵就像没停过的噪音,日复一日在大杂院里回荡。
邻居们从这些争吵中,慢慢拼凑出许瑗的所作所为 —— 靠着不正当关系依附常浩,却连自己弟弟都不愿帮忙,再结合平时听到的风言风语,大家对许瑗的印象彻底跌到谷底。
每次许瑗偶尔掀开窗帘透气,总能撞见邻居们鄙夷的眼神。
那眼神像针一样扎人,让她再也不敢踏出房门半步,只能窝在家里,继续跟许母、许老太互相指责,把 “白眼狼” 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许伶再次上门时,刚走到许家房门口,就被屋里的景象惊得停下了脚步。
狭小的土炕上居然挤着三个人,许老太躺着不动,许母和许瑗也瘫在炕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味,地上散落着发霉的馒头屑和脏衣服,墙壁上还被涂了一层黄黄的污渍,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又像是故意用来恶心人的。
许伶皱着眉,连半步都不想往里迈。
尤其看到许瑗这个年轻姑娘也跟着躺平,心里忍不住暗讽:“年纪轻轻的,宁愿在家跟人吵架,也不愿意出去找份活计,真是懒到骨子里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音说:“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许老太一个消息 —— 张三强被抓了。”
许母和许瑗对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异口同声地问:“张三强是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们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完全不明白许伶为什么要特意跑来通知这件事。
可许老太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震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 这不可能…… 张三强怎么会被抓?他那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会被抓呢?”
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彻底暴露了她与张三强的特殊关系。
许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慢悠悠地补充道:“哦,忘了跟你们说,张三强不仅是个人,还是个隐藏极深的大间谍。”
说到这里,她特意看向许老太,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而且啊,他还有个身份 —— 是老太太的老情人,不对,按你们的话说,应该叫‘奸夫’更恰当,对吧,老太太?”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屋里炸开了。
许母和许瑗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齐齐转头看向许老太,眼神里满是愤怒和鄙夷。
许瑗瞬间就炸了,指着许老太的鼻子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平时天天骂我下作、给人当小三,结果你自己背地里藏着奸夫,还是个间谍!你有什么脸说我!”
许母也气得浑身发抖,想起自己当初离婚再嫁时,被许老太指着鼻子骂 “不要脸”。
如今看来,最不要脸的人居然是许老太!
她跟着许瑗一起,对着许老太破口大骂,把这些日子积压的怨气全发泄了出来。
许伶看着屋里乱成一团,在许老太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中,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
“这环境太差了,影响看戏的心情,还是早点走为妙。” 她心里想着,秉持着 “点了火就跑,不管火烧成什么样” 的原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杂院。
许家的烂摊子,就让他们自己慢慢收拾吧。
许老太急得在床上嗷嗷直叫,想追问许伶 “张三强为什么被抓”、“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抓他”、“能不能放过他”。
可她说话不利索,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许伶也根本没心思回头解惑,她的想法彻底落了空。
没过几天,许瑗就被执法人员带走了。
常浩的案子牵扯出了很多人,许瑗作为常浩的情人,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她的腿还没养好,就被推上了审判席。
这次的审判规模不小,秦家、苏家的涉案人员都在其中,可他们都算不上主角,真正的核心人物,是秦菲和刚刚被抓的张三强。
许伶也来旁听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张三强的真面目。
看着张三强那张比马脸还长的脸,许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许老太的口味还真独特,就这长相,居然能让她一个结了婚、生了孩子的人,偷偷摸摸好了一辈子,还念念不忘,真是搞不懂。”
审判开始后,首先被带上来的是苏家三口 —— 苏父、苏母和苏亮。
苏母一看到审判席,就忍不住了,指着苏亮破口大骂:“你个逆子!我白生养你一场!你不是来报恩的,是来报仇的!世间女子千千万,你为什么非要喜欢秦菲那个害人精?还为了她去偷看来往的机密文件,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她一边骂,一边哭。
想到自己以后要去农场接受改造,就觉得生不如死,最后更是直接喊着要跟苏亮断绝母子关系,“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再跟你沾边!被你祸害得还不够吗!”
苏父站在一旁,全程没说一句话,也没看苏亮一眼,仿佛苏亮不是他的儿子。
而苏亮呢,因为霉运被暂时压制,整个人显得蔫蔫的,被苏母骂得呜呜直哭,脸上满是悔恨和无奈。
他低声喃喃道:“活着就是受罪,可我连死都死不了…… 四肢都快断完了,吃饭都要靠人喂,我就是个废物……”
那凄惨的模样,让人看了既可怜,又觉得是他咎由自取。
审判结果很快就下来了:苏父被判了无期徒刑,苏母被判二十年,苏亮则被判十年,缓刑两年。
苏母听到判决后,哭声更大了,看向苏亮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觉得这一切都是苏亮害的,却完全不反思,苏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根本原因是他们自己做了违法的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泄密,凭苏老爷子以前的功劳,他们未必会被判这么重。
苏亮倒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能缓刑 —— 他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两年后他死了,自然就不用坐牢了。
而且以他现在的状况,关押方还得找人伺候他,不如让苏家的人来照顾。
可他心里清楚,爹娘都要坐牢,根本没人能伺候他,未来等待他的,依旧是黑暗。
在苏家三口的哭喊声中,苏老三夫妻被带了上来。
因为大部分罪名都被苏父揽了过去,他们的判决相对轻一些,苏老三被判十年,他妻子被判两年。
可两人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 对他们来说,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接下来上场的,是秦家的人。
秦父和秦母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红润,只剩下苍白和憔悴,显然在关押期间受了不少罪。
当他们看到坐在观众席上的许伶时,眼睛瞬间就红了 —— 那不是激动,也不是感动,而是恨到了极致。
他们在心里暗骂:“真是白生了这个女儿!一点良心都没有,居然真的跟我们断得干干净净!呸,无情无义的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