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天机欲泄，原来都是宿命
“轰”的一声，瓦砾堆里突然炸开。
一个白发苍苍长发长须长眉的老者，从烟尘里直起身，玄色道袍沾着碎砖，双眼却亮得惊人。
他望着陆江，枯瘦的手指微微发颤：“终于来了，我的最后一块拼图。”
刘硕雪的指甲掐进掌心：“你不是死了吗？在十年前的悬崖？”
“假死而已。”老者打断她的话，目光仍然看着陆江，“命轮计划需要活棋，死人做不得局的。”他转身往废墟深处走，靴底碾碎半块雕花砖，“跟我来，该让你们看看，这三十年我都在等什么？”
陆江攥紧腰间玄铁匕首。
系统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命纹核心区域，连续跟随移动（警戒状态）半炷香。《命纹·识枢诀》加载完成。”他感觉后颈命纹发烫，像有条活物在皮肤下爬。
地下密室的石门“轰”地裂开。
墙上嵌着七盏青铜灯，火苗全是幽蓝色。
正中央摆着幅羊皮图卷，展开足有三人高，上面密密麻麻爬满暗红纹路，最中央用朱砂写着“玄鼎”二字。
“这是命纹之源。”天机先生抚过图卷，“玄鼎皇族的血脉，是唯一能承载逆命之力的容器。”他转向陆江，“你娘是玄鼎最后一位皇后，你身上流着最纯粹的皇族血。”
刘硕雪冲过去扯住他衣袖：“所以你把命纹种进婴儿体内？就为让他当祭品？”
“否则谁来终结这场劫数？”天机先生甩开她的手，“大楚皇帝为夺皇位屠尽玄鼎，江湖各派为抢命纹灭我医仙门，连你师父都死在他们手里？”他突然笑起来，“这些因果，总得有人用命来断。”
这时，陆江的太阳穴突突跳。
系统音又响：“检测到命纹共鸣，连续站立（对峙）一柱香。《命纹·溯光诀》加载完成。”眼前突然闪过白光，是师父临死前的脸。
他看见自己五岁那年，师父抱着他躲进破庙，后背全是血。
有道黑影追进来，师父把他塞进神台暗格，转身时喉间插着半把匕首。
然后画面一转，襁褓里的自己被抱在天机先生怀里。
老人指尖泛着幽光，一枚血色纹路正往他心口钻。
“是你！”陆江猛地掐住天机先生脖子，玄铁匕首抵上他咽喉，“我师父为护我逆命暴毙，你当年却如此狠心。”
“他是自愿的。”天机先生声音发哑，“他知道玄鼎血脉若暴露，你活不过三岁。逆命阵能掩盖你的命数，却要耗光他的寿元。”他突然抓住陆江手腕，按在图卷上，“看看你的掌心。”
陆江低着头。
掌心血色纹路正顺着图卷游走，在“逆命仪式”四个字上连成星芒。
“启动仪式，你能逆转三代因果。”天机先生喘着气，“但会被命纹反噬，活不过三十。”他突然推开陆江，冲向密室角落的青铜鼎，“现在，跟我完成最后一步？”
陆江盯着鼎上的阵眼。
系统音炸响：“检测到致命危机，连续观察（伪装配合）半柱香。《命纹·断链诀》加载完成。”他的指尖泛起与图卷相同的红芒，趁天机先生转身时，迅速按向阵眼边缘的暗纹。
“你答应合作的！”刘硕雪急得要扑过来。
陆江反手拽住他的手，往门口跑：“假的！”
这时，青铜鼎发出刺耳的嗡鸣。
阵眼处的红芒突然扭曲，就像一根被扯断的线。
天机先生扑了过来时，石门“轰”地砸下，把他和密室隔在里面。
“走！”沈知微的声音从地道传来。
他举着火折子，身后是条狭窄的密道，“赵统领让我带话，该让天下知道真相了。”他扔给陆江个油布包，“这是殿下的密令，要出城了再打开看。”
四人刚钻出地道，林九娘的身影就从树后闪出来。
她叼着一根草，手里转着枚铜钱：“江湖各大门派动了，说是要抢‘逆命钥匙’改写国运。”她扫了一眼陆江，“你现在可是块香饽饽。”
陆江把密令塞进怀里。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大楚的飞骑旗号。
他望着被血色命纹染红的夜空，突然笑了：“既然是钥匙，那就让我亲手打开这扇门。”
“你以为挣脱了命运？”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陆江抬头，天机先生正站在废墟最高处，白发被夜风吹得乱舞，“你才刚刚，踏入命盘中央。”
沈知微握紧剑柄：“先出城，殿下在等你”
“我知道。”陆江打断他，摸了摸心口发烫的命纹，“去皇城。”
马蹄声越来越近。
林九娘吹了声口哨，三匹快马从暗处奔来。
陆江翻身上马，最后看了眼仍站在废墟上的天机先生，狠夹马腹。
夜色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命纹流动的声音，重叠成鼓点。
该去见见那位七皇子了。他想。
而此时的皇城里，赵景川正坐在暖阁内，盯着案头摊开的密报。
烛火映得他眉峰微挑，指尖轻轻敲了敲“陆江”二字：“看来，这局棋，要动真章了，否则走不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