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晚上秦巧梅做好饭,这些考生都还没消息。
“这人咋还没回来。”
秦巧梅把贴的大饼子铲起来,才盛菜。
现在陆文杰还不会翻身,不咋会动,放炕上用个窝窝不用担心掉在地上。
还能一起做饭。
会翻身之后就还得有个人看小孩。
陆旷灰绒衣外卖套个深蓝色毛线背心,正弯腰把秦巧梅的盛好的菜端起来。
半撸起的袖子能看见陆旷健硕的小臂,一用力手臂上还有些青筋。
这双手很大,能把她的手整个包住。
秦巧梅不免多看了两眼。
目光交错那一瞬,陆旷眯了下眼,秦巧梅当即挑眉,勾出来一抹笑,“今天洗个澡?”
两个人可是很久没有夫妻恩爱了。
陆旷:“……”
陆旷虽然没说话,但动作就很诚实,吃完饭就开始烧水。
……
秦巧梅好难受,陆旷看她这么难受,生生刹停。
秦巧梅额间都是细汗,因为忍耐白皙的脖颈紧紧崩起,她咬紧下唇,“你……你……”
陆旷眼眸如漆,直直地盯着秦巧梅,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到下巴,直接滴在了秦巧梅的脸上,溅起滚烫的热意。
陆旷明显也在强忍着。
一时之间二人进展缓慢,只有越来越旖旎的气氛。
秦巧梅的脸颊通红,唇瓣却被她自己的牙齿咬的泛白。
陆旷总是将就她。
她一咬牙,把陆旷往自己身上按,无声的催促,“快点,一会文杰醒了。”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大道上才有电棒亮光,秦巧梅都躺下来了,被电棒的亮光晃醒了。
两个人很克制,只来了一次。
她头发还都贴在脸颊上,明显热意未消,“是不是考生回来了?”
陆旷披着衣服坐起来,下地给秦巧梅倒了一缸水,顺便看了一下,“嗯。”
陆文杰又开始哼唧,陆旷轻车熟路的抹了一下,“又拉了。”
话说的有些不耐烦,但解开包被的动作却细致非常。
眼前那么泡屎尿也没见他动了一下眉头。
他转身用脸盆倒了水,才把陆文杰的尿戒子拆开。
陆文杰的两个小脚被陆旷一只手拎起来,另一只手快速的把尿戒子抽出来。
陆文杰就一直哼唧,也不大喊大闹,
就是腿蹬的厉害。
陆旷擦干净了才把腿陆文杰的腿放下,然后随他蹬。
转身拿过一个尿戒子给换上了。
秦巧梅见他要拎着带粑粑的尿戒子出去,“要不明儿洗吧。”
都这么晚了。
“干了不好洗。”陆旷拎着尿戒子端着盆,“我用水把屎冲一下,泡上明天洗。”
秦巧梅听完,伸手拍拍陆文杰,睡意渐渐上来,又开始迷迷糊糊。
陆旷收拾完,给秦巧梅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窝,自己才爬进了被窝。
陆旷连着给江天和梁回舟送了两天鸡蛋。
高考就结束了。
今天第三天,中午考生就回来了。
秦巧梅在家闲着没事,就跟大家伙一起在二队村头等考生回来。
一会要把江天和梁回舟叫回家里吃饭,一旁的李桂香也在等李雪。
杜秋生一见到秦巧梅就要秦巧梅抱,看见秦巧梅抱着陆文杰就嗷嗷哭。
“小孩子最会争宠。”
尤其是两三岁的孩子。
“也没见你吃琳琳的醋。”李桂香嗔道,把杜琳琳给杜超抱,自己蹲下身伸开双臂,“来,妈妈抱,别缠着你秦姨。”
杜秋生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扑进了李桂香怀里,奶声奶气的,“妈妈~”
李桂香手工好,杜秋生脑袋上戴着一个小棉帽,小棉帽外圈还有一层白绒绒的兔毛,穿着一个红马甲。
这声妈妈叫的,连秦巧梅听着都觉得心要化了。
这还哪里心思亲生不亲生的,从小在身边哪有不疼的。
这时候陆旷把陆文杰抱走,秦巧梅眼神闪了闪。
话也不能这么说。
人和人也是不一样。
陆旷就过得不好。
“你瞅瞅南边,是不是人回来了。”
大南边有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正在下坡。
“那肯定是了。”
又等了一会,果然是。
庆河村的好几个队一起回来的,秦四也在其中,远远的就冲其招手。
江天和梁回舟有些意外秦巧梅和陆旷会在这。
秦巧梅把江天和秦四梁回舟叫到身边,“考的怎么样。”
“还行。”江天脸上不见多少喜色,但眼底却胸有成竹。
“我也睡不好。”秦四挠挠脑袋,“能做的都做上了,不能做的也瞎写了,最有把握的就是英语,我差不多都会。”
秦巧梅点点头,便转身看梁回舟。
梁回舟眼底有些不自信,“我可能不行,只要是他让你考试之前填志愿,我也估不准我能有多少分……”
秦巧梅听得一怔,“什么意思?”
不都是考试之后自己估分才报志愿吗?
“是考试之前,我们进了考场就先发的高校清单,然后我们自己估摸着填报志愿……”
梁回舟解释了一句。
“盲报志愿?”秦巧梅倏地转头看秦四,“那你报的什么学校?”
她和秦四从来没探讨过要上什么学校,原本等考完了再看的。
秦四这时候也有点心虚了,“我就随便勾了三所最好的东北学校……”
秦巧梅听完又有些诧异,“没报外省的?”
“不想离开东北。”秦四说。
几个人迎着冷风站着,动手动脚的。
见说几句差不多了,陆旷就让回去再说。
秦四跟秦巧梅告辞,他就不在这吃饭了,秦妈还在家里等着。
“那咱们回去吧,给你们接风洗尘。”秦巧梅也没多说,抬步往家走。
周围的人大多脸上都没喜色,苦瓜脸一样闷闷地也往家走。
“太难了这题,我见都没见过……”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秦巧梅当耳旁风听了。
既然试考完了,志愿也报完了,剩下的就等消息了。
还有两个多月才过年,咋的都能等到。
可一直到江天,梁回舟,和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都接到喜报的时候。
秦四都还没有接到消息。
秦巧梅急的天天都在家跺脚,“到底怎么回事,建军不可能不行啊。”
陆旷正在做婴儿车,闻言站起身把秦巧梅按在板凳上坐着,“别想太多,好饭不怕晚。”
“相信建军。”
这边急的跟热锅蚂蚁样,省招生办也没好到哪去。
七八个人站在屋里,差点因为秦建军打起来。
“这个学生必须给我们哈船院。”一个身着老式军装的男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嘴。
“凭啥,人家第一志愿是我们延边大学,就得归我们延边,你们哈船院不就招收军工子弟,抢什么农村老弟。”
别看这人气质上文质彬彬,还戴了个无框眼镜,但说话的时候气势很盛,底气很足。
在军人的威严下就一点不虚。
因为他手里正拿着秦建军盖着章的‘延边大学’通知书,上面写着第一志愿录取。
“人家都没报你们这个学校,想干嘛。”
“这人就得是我们延边的,除开知情,他可是农民子弟兵里的状元,你崩想要走!”
这孩子估计是不太自信,所以全是填了东北的大学。
但按照他这分数,北京大学都够得着!
这完全就是延边大学捡到个宝,这个宝说啥都不能撒手。
而那位身着军装的人,肩上明显带着衔,只冷淡着脸,威严的站在那。
就这么看着眼前男人手上的通知书,凉嗖嗖地说了一句,“是你们延边的人没错,可人家可只看通知书,通知书上写哪家就是哪家。”
“那小伙子估计等的可急了,虽然不是志愿上的学校,那估计也是乐不得的同意……”
那个人转瞬就明白眼前这人什么意思,顿时恼羞成怒,这么有文化的人都摔了桌子,“你……你他娘的故意的!”
那个人脊背挺直,淡定转身,“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