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林轩点点头，表面认同她的分析。
苏雨涵松了口气，走向厨房。
“我给你煮点夜宵吧，你肯定没吃饭。”
林轩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情复杂至极。
如果她真是内鬼，这份体贴就显得格外讽刺。
半小时后，苏雨涵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快吃吧，加了你爱吃的煎蛋。”
林轩接过碗，闻到熟悉的香味。
这是他们刚认识时，苏雨涵经常给他做的。
那时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却愿意下厨为他煮面。
“怎么不吃？”苏雨涵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他。
“在回味。”林轩夹起面条，“还是熟悉的味道。”
“当然了，配方我一直没变。”苏雨涵笑得很甜，“就像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
这句话刺痛了林轩的心。
他低头吃面，不敢看她的眼睛。
“对了。”苏雨涵忽然开口，“你今天见爷爷，都聊了什么？”
林轩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
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叙叙旧。”他故作轻松地回答。
“真的只是叙旧？”苏雨涵眨眨眼，“我怎么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能是工作压力吧。”林轩继续埋头吃面。
苏雨涵沉默了几秒钟。
“林轩，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她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林轩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有关切，有担忧，还有一丝他看不透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了解你。”苏雨涵向前倾身，“每次你有心事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避开我的眼神。”
她说得没错。
但现在的情况，林轩必须演下去。
“你想多了。”他强迫自己直视她的眼睛，“我没什么好瞒你的。”
苏雨涵盯着他看了很久。
就在林轩以为她会继续追问时，她忽然笑了。
“算了，不逼你了。”她站起身，“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
这种善解人意，反而让林轩更加不安。
“你要走了？”
“嗯，时间不早了。”苏雨涵收拾碗筷，“你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早点休息。”
又是明天的事！
林轩的神经再次绷紧。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有重要的事？”
苏雨涵动作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猜的呀。”她回头笑笑，“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工作吗？”
这个解释依然合理，但林轩已经不相信了。
他跟着苏雨涵走到门口。
“那我走了。”苏雨涵踮起脚尖，想要亲吻他的脸颊。
林轩下意识地侧过头。
苏雨涵的吻落在了空气中。
气氛瞬间凝固。
“对不起。”林轩尴尬地说道，“我刚才......”
“没关系。”苏雨涵的笑容有些勉强，“我理解。”
她转身离开，脚步声在楼道里渐渐远去。
林轩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
如果苏雨涵真是内鬼，那她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如果不是，自己今晚的表现无疑伤透了她的心。
但无论如何，明天的行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林轩走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下看。
苏雨涵刚好从楼下走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奇怪，她不是开车来的吗？
林轩仔细观察，发现轿车里还有其他人。
车子启动后，并没有朝苏雨涵家的方向开去，而是拐向了城市中心。
这更加证实了林轩的怀疑。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吗？帮我查一辆车......”
十分钟后，消息传回来了。
那辆车的车主信息被加密，显然来头不小。
林轩放下手机，心情沉重。
看来，苏雨涵真的有问题。
这个曾经为他挡过子弹的女人，竟然是敌人安插在身边的间谍。
想到这里，林轩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既然确定了内鬼的身份，他就要将计就计。
林轩拿出另一部手机，发了条短信：
“雨涵，刚才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明天晚上七点，海天大酒店顶楼，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很快，苏雨涵回复了：
“没关系，我理解你。明天见。”
林轩冷笑一声。
海天大酒店顶楼，确实是个好地方。
不过，等待苏雨涵的不会是浪漫的晚餐，而是彻底的摊牌。
他又拿出第三部手机，这是专门用来联系爷爷的。
“明天的行动有变化，我需要额外的支援......”
深夜时分，城市另一端的豪华会所里。
苏雨涵坐在真皮沙发上，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叼着雪茄，眼神阴鹭。
“情况怎么样？”
“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苏雨涵的声音有些疲惫，“今晚的表现很反常。”
“意料之中。”男人弹了弹雪茄灰，“林老头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会提醒他。”
“那我们的计划要调整吗？”
“不用。”男人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反正明天就是最后一次行动了。”
“如果他真的不相信我了......”
“那就彻底撕破脸皮。”男人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反正留着他也没用了。”
苏雨涵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了。”
“记住，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心软。”男人走回来，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可是我们花了三年时间才培养出来的王牌。”
苏雨涵点点头，眼中的温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我不会让组织失望的。”
与此同时，白语嫣正在警局加班。
她面前摊着一堆档案，都是关于明天拍卖会的情报。
“队长，这么晚还不休息？”
一个年轻的警员端着咖啡走过来。
“睡不着。”白语嫣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明天会出大事。”
“林轩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他从下午就失联了。”白语嫣皱眉，“按理说这种时候，他应该主动联系我们才对。”
“会不会是在做什么准备？”
“希望如此。”白语嫣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对了，苏雨涵那边有动静吗？”
“有。”年轻警员翻开记录本，“晚上九点她去了林轩家，十点半离开，然后去了城西的一个会所。”
“会所？”白语嫣立刻警觉起来，“哪个会所？”
“金碧辉煌，老板叫赵金虎。”
白语嫣脸色一变。
赵金虎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大人物。
“立刻调取会所的监控录像！”
“已经在调了，不过......”年轻警员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监控系统刚好在今晚出了故障，所有录像都没有保存。”
白语嫣一拍桌子。
“这哪是故障，分明是有人故意销毁证据！”
她拿起电话，准备联系林轩。
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现在这种时候，任何通讯都可能被监听。
如果苏雨涵真的有问题，那林轩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白语嫣站起身，拿起外套。
“队长，您要去哪？”
“出去走走。”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