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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选择本身没有高低之分，每条路都有可能通向成功，关键还是看个人的能力。
正当孙祺暗自感慨时，他注意到了周迅。
作为这部电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主角，周迅首次在票房上证明了自己的号召力，成为“亿元票房女主”。
她以文艺片出道，获奖无数，但在商业票房方面一直缺乏亮眼成绩，而《无名之辈》正好填补了这一空白，使她在影视圈的地位更加稳固，成为仅次于导演孙祺的焦点人物。
让孙祺意外的是，在这个场合，周迅身边坐着的并不是她所属经纪公司荣兴达的人，而是华艺的王忠磊。
王忠磊正热情地向周迅讲述着什么，而周迅则平静地听着，神情从容。
这一幕让孙祺想起最近关于周讯的传闻。
在电影《无名之辈》上映前，有娱乐媒体称周讯与荣兴达的经纪合约将在今年年底到期，但至今没有续约的消息。
在娱乐圈，大牌演员的合约通常都会提前一年左右续签，而周讯的合约只剩下不到一个月还未确定，这似乎印证了之前她与荣兴达在合约条件上未能达成一致的传言。
作为荣兴达一手培养出来的演员，周讯这些年的发展有目共睹，是公司的核心力量。
除了个人感情生活偶尔引发关注外，她在专业能力和职业态度上一直表现优秀。
孙祺以往与她合作时也觉得她性格开朗，很好相处。
因此，他推测这次合约问题，很可能是荣兴达在续约条件上不够诚恳。
面对周讯这个极具商业价值的艺人，华艺已经公开表示了兴趣。
这让孙祺也动了心思。
他即将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目前能算作旗下演员的只有张毅一人，陈树只能算半个——她的工作关系仍属于国家话剧院，不是完全自由身。
如果能抢在华艺之前签下这位未来可能成为“三金影后”的女星，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以前拍戏时他从未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但现在账户里八千万的存款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
正当孙祺在脑海里盘算具体计划时，耳边传来韩董的声音：“来，小祺，给你介绍两位朋友。”
转身一看，宁皓和一位戴黑框眼镜的男子站在旁边。
宁皓穿着西装，那条标志性的金链子依旧显眼，另一位看起来面熟却想不起名字。
“这位是宁皓，这位是卢川，都是年轻导演。
卢川也是中影下一阶段‘青年导演扶持计划’的入选者。”
孙祺连忙向两人打招呼。
韩三屏热情地叮嘱道：“你们三个年轻人都是我看好的导演，宁皓和卢川还是你电影学院的师兄，多交流切磋，一起为华夏电影出力。”
宁皓热情地竖起大拇指：“孙导的片子我看过，真牛！”说着主动碰杯，一饮而尽。
孙祺也爽快地干杯。
轮到卢川时气氛却变了。
他面无表情地举杯轻抿一口，神情疏离。
孙祺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再理会这位初次见面就摆架子的师兄。
三人被安排在同一桌。
孙祺和宁皓聊得火热，从拍摄理念谈到行业看法，仿佛相见恨晚。
而卢川始终冷着脸，如果不是韩董安排，他绝不会愿意与孙祺同席。
论资历，卢川比孙祺早入行几年，已经拍过两部电影，其中2004年的《可可西里》更是口碑和奖项双丰收。
论背景，他出身文艺世家，根基深厚，远非孙祺可比。
没想到《无名之辈》上映后，孙祺一下子火了。
最近媒体到处都是这部电影的新闻，孙祺也被誉为内地第四位进入“亿元导演俱乐部”的人。
他还自称是“华夏青年导演的领军人物”。
谁承认了？
更让他恼火的是，在中影集团的“青年导演扶持计划”里，他的排名竟然排在孙祺后面。
他心里不服气，觉得还没上场，就被一个无名小卒抢了风头。
如果不是韩三平董事长在场，他早就甩袖走人了。
就在卢川暗自看不起孙祺时，孙祺也在心里给卢川贴上了标签——在孙祺的东北老家，这类人有个专门的说法：“装模作样”。
晚宴快结束时，杨密和经纪人曾佳一起向韩三平敬酒。
结束后，她端着酒杯走到孙祺面前，正色说道：“大导演，敬您一杯。”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祺挑了挑眉。
这丫头一向以年长自居，动不动就叫“蜜姐”，在剧组的时候，除非当着工作人员的面，连“导演”都不肯叫，不是“喂”就是“哎”。
孙祺故意侧耳问：“刚才没听清，你叫我什么？”
杨密暗自咬牙。
如果不是曾佳非要她来敬酒，她才不会这么认真。
在剧组时，孙祺对她也一样随意，常叫她“小杨”、“那谁”，一点都不尊重。
她只好一字一句地重复：“大——导——演，小女子敬您一杯。”
这声音听着真舒服。
孙祺心满意足地举起杯子：“好说，好说。”
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像东北人说的“铁子”——不是恋人，却比朋友还亲近。
自从重生后，他们既是同学，又多次合作，彼此帮助从不藏私。
平时互相开玩笑也不当真，孙祺总爱逗她开心，这份交情确实够硬。
听到杨密的夸奖，孙祺得意地举杯，特意和她碰杯。
碰杯时两人还为杯子高低较劲，最后孙祺突然用食指压住杨密的杯沿，“叮”的一声后仰头喝光。
气得杨密直咬牙。
曾佳正笑着和宁皓聊天，时不时奉承卢川。
原本一脸冷淡的卢川此刻神情放松，对这些恭维颇为受用。
曾佳见状更加卖力，那些谄媚的话连见多识广的孙祺都听得脸红。
曾佳也是没办法。
荣兴达正处于动荡期，一姐周讯即将离开，公司女演员们表面上不说，背地里都在盯着这个位置。
影视公司的一姐意味着最大的资源倾斜，这块肥肉谁都想分一杯。
原本杨密的优势并不明显，但凭借《无名之辈》的热度，胜算大大增加，这也激发了曾佳的野心。
她抓住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拼命拓展人脉。
当初错过孙祺让她后悔不已，如果当时再坚持一点，或许就能把这位亿元票房导演签下。
她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杨密身上，决心把她推上一姐的位置。
“累死我了。”杨密趁曾佳应酬的时候溜到孙祺身边，揉着发酸的小腿抱怨。
这一晚她跟着经纪人到处敬酒，要不是酒里兑了水，早就醉倒了。
孙祺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的双腿上。
“好看吗？”
“还行，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想试试？小心你手断。”
“谁稀罕。”
两人斗了几句，见杨密还在揉腿，一脸疲惫，孙祺忍不住劝道：“干嘛这么拼？”
杨密悄悄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靠近孙祺，用手遮住嘴，压低声音说：
“跟你说个内部消息，讯姐已经决定不续约了。”
听到这话，孙祺才确定之前关于周讯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你终于熬出头，要上位了？”
杨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用力点了点头。
进入这个圈子后，见过那些明星的风光与奢华，谁不想有一天也能站到那个位置？
在这个环境里，谁都难免有这样的想法。
关键在于，实现野心的过程中，是否还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孙祺没再多说什么。
这是杨密自己的选择。
晚上十点，宴会结束。
孙祺站在门口——送走客人，心里想着：《无名之辈》总算结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送走几位影视公司老板后，他意外看到不远处的田壮老师——晚宴时竟然没注意到他来了。
“田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完全没看到您？”
孙祺满脸疑惑。
田壮还是老样子：双手背后，穿着宽松的外套，脚踩一双老帝都布鞋，低调得几乎融入人群。
“我没走正门。
一个教书的，不爱凑热闹。”
“所以您现在出现，就是告诉我您来过？”
“对，正是这个意思。”
孙祺笑了笑，只好点头。
“行吧。”
“今天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飘。
现在看来，还不错，至少方向没跑偏。”
“您这么说，不就一部票房过亿的电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照您这么说，我要是票房破十亿，是不是该晕过去？”
田壮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孙祺一眼，慢慢说道：
“你不是飘，是狂得没边了。
还十亿？怎么不直接说几十亿？”
“那也不是不可能。”
田壮被他气笑了。
“好，我等着你票房几十亿那天——到时候我就认你当老师。”
孙祺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有了神采。
“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反悔。”
“放心，我从不食言。”
“好，那你就等着瞧吧。”
“别跟我废话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还没想好呢，怎么，有活儿找我？”
田壮一听，差点气得想用鞋底抽他，瞪着眼睛说：
“什么活不活的，你还是个学生，你自己数数，今年在学校待了多少天？总共才半个月吧？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回去上课。”
孙祺听了有点尴尬，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从三月份开始，他就带着剧组去都匀拍《无名之辈》，然后去了戛纳，回国后马上进了俞姐姐的剧组，拍到一半又接了个新电影，之后就是不停地宣传到现在。
确实没在学校待几天。
可刘一非当年上学时也这样，怎么没听说老师找她麻烦，到了自己这儿就挨训呢？
太不公平了！
庆功宴结束后的第二天，孙祺按照韩董的建议，特意约了王博出来喝茶。
“哟，亿元大导演，怎么有空找我了？”
“王哥，别笑话我了，什么亿元大导演，今天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行，不逗你了，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吧。”
孙祺一听，就知道韩董已经跟王博打过招呼了，于是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王哥，我想把工作室扩大成正规的影视公司，一直这么小打小闹不是长久之计，发展空间太小。”
如果王博知道“凡尔赛”这个词，肯定当场说出来。
“小打小闹？你这还叫小打小闹？别的不说，光是一部《无名之辈》，票房就能让你赚近四千万，这还叫小打小闹？国内多少电影公司一年都赚不到这个数，照你这么说，他们干脆关了吧。”
孙祺并不认同这个观点。
“王哥，这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