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太原的筱冢义男,已经接到了三百师向沁源发起了大规模攻击的消息。
不过既然他园部和一郎喜欢死鸭子嘴硬强撑,再加上对方和自己并不是一个体系,筱冢义男也乐的在这个时候看着关东军倒霉。
当然,筱冢义男也暗中加强了戒备,第三十七师团和第四十一师团已经接到命令开始做好开赴沁源和灵石,随时准备支援第七和第四师团。
就在双方各怀鬼胎的时候,经过两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后,三百师共计十个步兵团,在长达数十公里的战线上,向着沁源的第七师团发起了排山倒海的进攻!
“嘀嘀嘀!”
在亮如白昼的黑夜中,刺耳的尖哨声一阵接一阵地急促响起,打破了战场短暂的沉寂。
由各支步兵团精心挑选出的骨干力量组成的精锐突击队,在炮火向敌军纵深迅猛推进的瞬间,如猎豹般从掩蔽处一跃而出。
他们手持武器,毫不犹豫地向着前方已经被炸得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高地发起了勇猛的冲锋!
无数手持m45冲锋枪的突击队员全身轻装,迅捷如风地冲上了高地,那里原是鬼子驻扎的一处阵地,此刻却遍布深浅不一的弹坑。
曾经白雪皑皑的土地,在连番猛烈的爆炸中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化作一片被翻卷出来的漆黑焦土。
突击队员脚踏其上,甚至能透过靴底感受到土地中尚未散尽的灼热余温,那是炮火刚刚肆虐过的痕迹。
在精准而凶狠的致命炮击下,鬼子的前沿阵地已被彻底摧毁,工事也坍塌的七零八落。
即便个别掩体侥幸未被完全炸毁,其中的守军也早已在炮弹爆炸的强大冲击波中丧生,不少人被震得七窍流血,无声地倒在了他们的防守位置上,面目狰狞扭曲,大张着嘴巴,似乎在无声的呐喊着什么。
但即便是面对如此毁灭性的炮火打击,依然有一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日军士兵从这场堪称地狱级别的炮击中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他们虽然侥幸逃过一死,却已是遍体鳞伤,浑身沾满了泥土与硝烟混合的污渍。
“咳咳!咳咳!”
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废墟中传来,只见一些幸存的关东军士兵艰难地从坍塌的掩体废墟中挣扎着爬出。
他们每动一下都显得异常吃力,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混杂着被炸起的尘土,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浑浊气体。
这些气体被他们不由自主地吸入肺部,顿时引发更剧烈的咳嗽。
更令人惊骇的是,他们在咳嗽时竟咳出了一滩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有些士兵吐出的血沫中,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组织碎块,这些显然是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已经对他们的内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诸君,振作起来,展现出我们帝国军人应有的勇气与决心!”
一名在刚才猛烈炮击中奇迹般幸存下来的鬼子中尉,用沙哑的声音,向周围残存的关东军士兵们高声呼喊。
“我们身为天皇陛下最精锐的皇军之花,肩负着帝国的荣耀与使命,岂能在这关键时刻丧失斗志!”
“此刻起,由我暂代指挥官一职,所有人立即进行重新编组,检查剩余的武器弹药,跟我一起击退支那人的进攻!”
“哈依!”
应该说,此时的关东军也确实不负“皇军之花”这一称号。
尽管已经伤亡惨重、建制残缺,但残存部队依旧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与战斗意志。
他们以最快速度完成集结,在幸存指挥官的调度下,有序而迅速地重新进入防御阵地,并立即展开还击。
阵地上硝烟弥漫,焦土与弹坑遍布,一名满身尘灰与火药残迹的关东军士兵匍匐在地,
他面容紧绷、眼神锐利,几乎是凭着战场本能拉动枪栓,抬枪瞄准高地下方正向上冲锋的三百师步兵。
随着一声“砰”的枪响,一枚六点五毫米子弹破膛而出,划破硝烟,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命中了冲在最前方的一名三百师步兵的胸口。
那名士兵中弹后一声未吭,便猛地向前扑倒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敌袭!注意隐蔽!”
随着一声急促的呼喊,刚刚攀上高地的突击队员们迅速反应,几乎在同一时间卧倒在地,动作干净利落。
他们紧握手中的冲锋枪,立即向敌方阵地展开猛烈还击,枪口喷吐的火光在昏暗的战场上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一些距离敌人较近的队员迅速利用崎岖的地形作为掩护,快速向前跃进,动作敏捷如猎豹。
在逼近到足够近的距离后,他们毫不犹豫地投出手榴弹,爆炸声接连响起,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为突击创造宝贵的掩护。
借着烟雾的遮蔽,队员们奋勇前冲,试图一举突破鬼子的防线。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阵密集而致命的机枪声突然从侧翼响起,一挺被鬼子巧妙隐蔽、紧急抢挖出来的九二式重机枪猛然开火,形成一道炽热的火力网。
几名正全神贯注向前冲锋的突击队员根本来不及躲避,子弹无情地穿透他们的身体,瞬间爆开一团团触目惊心的血花。
“无后坐力炮!”指挥突击队进攻的军官一边伏身躲避头顶飞过的弹雨,一边喊道。
“掩护!”
无后坐力炮小组组长喊道。
几名突击队员迅速从藏身的掩体中探出身体,趁着鬼子九二式重机枪扫射目标转移的间隙,猛地扣动了手中冲锋枪的扳机。
冲锋枪在两百米内的近战距离中展现出压倒性的威力,一连串9毫米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密集的火力网瞬间笼罩了敌方机枪掩体四周。
子弹击打在掩体周围的沙袋和泥土上,噼啪作响,溅起一片弥漫的灰尘。
两发子弹凑巧穿过重机枪射击孔的狭窄缝隙,精准命中正在操纵九二式重机枪的鬼子机枪手。
一发子弹自斜下方贯入,正中其面部,巨大的动能瞬间破坏了他的颅腔,将大脑组织搅成一团模糊的浆糊。
另一发子弹则直接撕碎了他的嘴部,鲜血喷溅,碎裂的牙齿和骨片在狭小密闭的掩体内四处飞散。
敌机枪手当场毙命,重机枪的火力随之戛然而止。
“村田,村田!”
看着机枪手中弹倒地的瞬间,副射手心头猛地一抽,却连片刻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他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机枪位,双手迅速稳住滚烫的枪身,指节扣下扳机,九二式重机枪重新咆哮起来,火舌喷吐,压制着前方出现的任何敌人身影。
然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一百米百米外,三百师的无后坐力炮小组早已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架设。
炮手沉稳地调整角度,瞄准镜中央死死咬住那个正在喷吐火舌的射击孔。
“放!”
一声令下,57毫米高爆弹脱膛而出,划出一道短促而致命的弧线。
它精准地钻入机枪射孔,就在副射手头顶不到半米处轰然炸裂。
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破片,在狭小的掩体内疯狂肆虐。
副射手的头颅瞬间被撕裂,而炮弹并未停歇,继续向内贯穿,接连撕碎了躲藏在掩体深处的观察手和两名弹药手的身体。
整个工事在剧烈震动后突然静止,浓黑的硝烟混合着尘埃从射击孔和缝隙中猛烈喷出,如同一口窒息的血腥叹息。
之后,一切归于死寂,两名突击队员借机上前又投掷了两枚手榴弹,这才宣告这座机枪掩体已经被彻底拿下。
在零星的、短暂却异常激烈血腥的交火之后,第七师团的第一道防线终于被宣告彻底突破。
突击队在迅速撕开防线缺口后,后续的大批三百师步兵在坦克的强大火力掩护下,开始有序地跃过突破口,并逐步扩大已占领的区域。
尽管驻守在第一道防线上的关东军士兵拼死抵抗,试图阻止对方的推进,甚至不惜发起惨烈的自爆攻击,但在绝对的压倒性火力优势面前,他们的顽强反击仅仅持续了极为短暂的时间,最终就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一般逐渐消融于无形之中。
而之前那名指挥着残存部队坚守阵地的中尉,此刻早已化为了一辆缓缓开过的谢尔曼坦克履带下的一滩模糊血肉。
就在那冰冷而沉重的履带即将无情地碾碎他那苍白而失去生气的面庞时,中尉的双眼仍旧死死地、几乎是执拗地凝视着头顶那片被无数照明弹骤然照亮的夜空。
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或退缩,反而充满了某种近乎绝望的坚定,仿佛在用这最后的凝视向苍天诉说着自己即将迎来失败的不甘与愤懑。
然而,实际上,这名鬼子中尉或许并不需要太过伤心或遗憾。
因为很快,将有更多来自第七师团的同伴们即将步他的后尘,堕入那无边黑暗的地狱,与他那早已被罪恶浸透的灵魂相会。
命运仿佛早已为这些侵略者写好了结局,而中尉的死亡,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更大悲剧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