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把乌鸦用纸巾包裹，装进了自己的书包。
下课后，杨琪来问她准备把小鸟怎么办。
“带回去养？”余烬还蛮喜欢这个小东西的，它纯黑的羽毛，就像是余家看不到头的孽缘。
“咦……”杨琪不敢苟同，“你家里人会让你养吗？”
“他们会的。”余烬笑着。
就算余家不让又如何？她又不住山上，把乌鸦养在市里就好，而且她也有理由蒙混过去。
等到放学，她小心翼翼地把乌鸦放进外套的兜里，担心书包里会硌得慌。
余烬难得兴奋起来。
她拿出手机，买了一堆鸟类用的东西，一时间忘了这些消费记录都会被余家查到。
没过两日，余家主便叫余烬周末到山上去。
余烬想了想才记起，家里人会查账。
以前她只会网购必需品，所以不会被说什么。
但这次明显是要养宠物了，山上的道观都没有动物会靠近，余家就更不会让家里人养宠物。
余烬看着笼子里正在低头吃鸟粮的乌鸦，打算把它放家里，就不带去了。
省得余家主二话不说就要弄死它。
“你要乖乖的哦，我很快就会回来。”余烬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搓了搓乌鸦的脑袋。
“啊！”乌鸦叫了一声，仿佛听懂了余烬的话。
她前往山上，便看到余家主严肃的坐在院子里，身边还摆着藤条。
“给我跪下！”余家主对着余烬怒喝。
余烬不为所动，而是开始说：“父亲，我只是救了只乌鸦而已。”
余家主皱紧眉头：“只是个不祥的畜生！还不赶紧扔了！”
他越这么说，余烬越不乐意。
“父亲，如今家中对灾祸极为敏感，养一只乌鸦，说不定还能预警或是阻挡一番呢？”余烬知道，现在来余家改命的人依然存在，但只是数量少了。
哪怕余家主请了僧人，那些事也没有清除。
所以如今的余家，最怕有任何事物导致孽缘爆发。
“而且，在上古还有三足金乌的传说，乌鸦本该是祥瑞神鸟，完全可以利用它，抵消家中的‘秽气’。”
余家主听着余烬的话，开始思考是否是对的。
三足金乌的传说，他自然也听过，但那些毕竟是传说，目前大家对乌鸦的认知，更多是跟厄运和死亡相关联。
“女儿看的见。”余烬看他有所动摇，补充了一句，“那只乌鸦身上有着一缕金线，说不定能庇佑余家，还能化解余家的那些业呢？而且女儿也可以用它修炼灵瞳。”
对余烬的灵瞳，余家主是信任的。
思考过后，余家主才同意：“既然对你修炼灵瞳有帮助，那就养着吧。”
“您放心，我会用零花钱养它的，不会麻烦家里的。”
余烬乖巧的样子在余家主眼里还算顺眼。
得到了余家主的首肯，小乌鸦也算是在余烬那里安家落户了。
只是取什么名字，余烬还没想好。
“叫小黑？有点俗套啊。”余烬回到家里，看着笼子里假寐的乌鸦，“你想叫什么名字？就不让你姓余了，这姓氏不好。”
乌鸦睁开眼睛，发出低沉的鸣叫，看起来并不在乎叫什么。
余烬看着它那打理后，在光线下旭丽的羽毛，意识到它和余家的黑暗是不一样的。
余家已经烂到骨子了，可这只乌鸦不一样。
“……真想毁灭家里的一切啊。”余烬伸出手，凑到乌鸦的脑袋旁。
乌鸦没有叨她，而是扭过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余烬第一次在乌鸦身上感受到温暖。
“阎王……湮灭……你陪我一起审判余家怎么样？”余烬露出笑容，抚摸着乌鸦，“你和我，将余家的一切彻底湮灭。”
余烬决定好了名字，就叫阎灭了。
“说实话，那时候我才初二，也是中二病高发期了。”余烬嗑着瓜子，“结果那名字一喊就是一辈子了。”
林岚小心地喝着茶水，抬头看了眼余烬背后的阎灭。
阎灭表现很冷静，还在给余烬添茶。
“那他能化人是……”林岚还以为阎灭前世是什么修炼了万年的乌鸦精，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啊。
“那个啊，我用因果之力救下它的时候就突发奇想了。”
既然她可以把自身的因果可以用在他人身上，那能不能利用这点，把自身的力量转移呢？
初二那年，余烬第一次尝试将自身的力量转移到阎灭身上。
结果这一试，便让余烬打开了新大陆。
因为她的并非是力量转移了过去，而是让阎灭融入了她的皮肤。
余烬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但看到乌鸦像纹身一样游走在她的手臂上时，她很惊讶。
在那一刻，她听懂了阎灭的想法，阎灭也能理解她的话语。
那时候的余烬还不理解，这个东西，其实叫神魂契约。
她的力量源自灵瞳，而她想转移力量，就像是把她自身的一部分交给阎灭。
可她没有灵力，也就没有修为，那些因果构成了余烬，交出去的力量就是她的本源，也是她的神魂。
余烬第一次通过阎灭的视角看世间。
乌鸦拥有四色视觉，它们所看到的世界远比人的肉眼更加广阔。
阎灭挥起翅膀，从笼子中飞出窗外。
余烬的视角也随着它的移动，看到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外界。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景象很浪漫啊。”余烬接过阎灭递来的茶，“对了，我记得你学的御兽，能和灵兽同步来着，你应该试过不同视角吧？”
林岚点头，她和契约的灵兽基本上都试过视觉同步。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小金的视角！虽然容易头晕目眩，但是习惯了是很爽的！”林岚养的小金，是一只蚀炎蛛，有八只眼睛呢。
“我是不懂你的喜好……”余烬是看林岚也喜欢养宠物，才聊到这些。
只是林岚的喜好终究是异于常人了。
“那你在初中就决定弄死余家，又契约了金乌，那你是多少岁变成天道的？”林岚想不明白，余烬要怎么修炼？
“嗯……三十多岁吧。”余烬喝了口茶，“如果把我的前世写成小说，说的直白一点，应该叫《直播玄学算卦，我在线改命》。”
林岚又把茶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