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
凌曜勉强平复了翻腾的气血，虽然身体依旧酸痛，但眼神中的不甘已经化为了更坚定的斗志。
他看向新上场的四人——埃利斯、幻瞳、花浅予、纪弥。
“第二轮，我们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各自为战了。”凌曜沉声道，“我们需要配合。”
埃利斯推了推眼镜：“我的【声波共鸣】可以尝试连接大家意识，进行快速沟通，这应该不算是用异能反击。”
幻瞳沉默地点点头。
花浅予轻声道：“我体术一般，可能会拖后腿了，抱歉。”
纪弥异色瞳闪烁：“我为你们创造机会吧。”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的魅惑有一部分是不受我控制的，即便我不去用，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让人注意到。”
好家伙，范围性群体吸引。
“好。”凌曜迅速敲定计划，“陆微不在，防御会比较薄弱。埃利斯居中指挥指挥，幻瞳和花浅予负责侧翼干扰，纪弥寻找机会吸引仇恨。我来负责正面牵制和主攻。注意互相掩护。”
简单的战术安排后，第二轮对抗开始。
老生们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压迫感，如同狩猎的狼群般扑了上来。
他们的目标明确，先解决掉看起来最麻烦的凌曜和一直“骚扰”自己的花浅予与幻瞳！
然而，这一次，新生的抵抗明显有序了许多。
埃利斯将五人的意识连接在一起，使得简单的指令和危险预警得以快速传递。
当两名老生试图夹击凌曜时，花浅予迅速反应，抓向他们的脚踝，虽然很快被对方以力量震断，但成功延缓了他们的攻势。
另一侧，一名老生如同鬼魅般贴近幻瞳，试图快速解决这个潜在的幻术师。
但纪弥的适时出现，让那名老生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就在这瞬间，凌曜摆脱纠缠，一记鞭腿横扫而来，逼退了对方。
幻瞳则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身影迅速闪避，脱离了对手的攻击范围。
几人配合虽然依旧稚嫩，也有频频失误的时候，但至少不再是单方面的碾压。
新生五人如同一个生涩的齿轮，开始尝试着啮合、转动，配合成一个整体。
“有点意思了。”一名老生笑了笑，攻势陡然加快。
他们显然也加大了力度。
压力再次倍增。
所有新生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显然负担不小。
一旁作壁上观的洛自非回头看了眼倚墙而立的温菲尔。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宛如碎金，星星点点的洒落在温菲尔的脸侧，阴影勾勒出少年脸部的轮廓，也映出他眼底的认真。
嗯，是个好学的好孩子。
想起少年在自己办公室那番慷慨发言，洛自非心下又满意几分。
于是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你认为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猝不及防，温菲尔被拽回了神。
“嗯？”少年开始认真端详几人的比赛，“十分钟左右吧。”
洛自非笑了，“好小子，我还当你在认真观察，原来又走神去了。”
温菲尔默默把目光挪到赛场上。
“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
温菲尔蹙眉，从回忆中想起是什么事，抬眸，坦然与他对视：“当然，一直铭记，从未遗忘。”
洛自非神情放松下来，他弯起锐利的眉眼，语气温和下来，多了一种年长者对年幼者的怜爱之情，说出的内容却是将他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的：“我相信你，温菲尔”
温菲尔心中一动，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为什么会相信我，明明我在这个世界连来历过往都像一张白纸。
洛自非没有说话，他看着少年。
人类战场已经一退再退，师庭昭几人也将要在这学期毕业后上战场了。
现在是二年级S班，是否有一日，整个二年级，乃至这群一年级生，也要披甲上阵，直至战死呢？
人类唯一一个八级预言者用生命留下预言，称预言指向下一代异能者，却碍于命运，只在弥留之际留下一句“重启世界之人，将终结黑暗”就遗憾离世。
洛自非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温菲尔。尽管他在非战斗时的直觉基本为零。
“花浅予，小心。”
赛场上传来凌曜的声音，两人被吸引，洛自非自然的将视线移回去，同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时间，12：25，距离十分钟已经过了大概7分钟左右。
花浅予被正面攻击，脸色一白，想要后退已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直游弋在侧翼的幻瞳，眼中幽光一闪。
她迅速双手结印，对着那名攻击的花浅予的老生，施展了幻术。
刹那间，在那名老生的感知中，面前柔弱的花浅予形象骤然扭曲，变成了靳浮玉。
刹那间，灼热狂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老生下意识地收拳后撤。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错觉，但已经为花浅予争取到了宝贵的闪避时间。
“谢谢！”花浅予惊魂未定，连忙道谢。
幻瞳微微摇头，脸色更白了一分。
场边，温菲尔静静地看着。
幻瞳使用了异能，然而洛自非并没有立即叫停比赛。
实力的差距依旧存在。
在老生们更加认真和默契的配合下，新生的阵型最终还是被强行撕开。
几人都不是擅长体术的人，凌曜独木难支，在拼尽全力放倒一名老生后，也被另外四人联手制服。
第二轮，新生依旧落败，但坚持的时间更长，并且成功换掉了一人
“扑通……”
凌曜等人再次无力地跌坐在地，大口喘息，汗水浸湿了训练服，身上随处可见青紫和擦伤，比第一轮更加狼狈。
但他们的眼神，却比刚才更加明亮，没有了最初的慌乱和沮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过实战洗礼后的沉稳与思考。
“还不错。”师庭昭走了过来，看着瘫倒在地的新生们，语气带着一丝认可，“至少知道动脑子，懂得配合了。比第一轮像样点。”
洛自非垂眸，目光落到时间上，12：27，离十分钟只差一分钟。
“你们违规了，”洛老师走了过来，目光扫过众人：“体会到差距了吗？”
众人沉默点头。
“体会到配合的重要性了吗？”
再次点头。
“记住这种感觉。”洛自非淡淡道，“疼痛，无力，以及……不甘。这是驱动你们前进的动力。
S班不是让你们来享受荣誉的，是让你们来承担重量，来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守护想守护的东西，足以面对未来的任何风暴。”
他的目光落在场边一直沉默观战的温菲尔身上：“温菲尔，看出什么了？”
温菲尔抬眼，平静地回答：“配合生疏，角色分配不合理，缺乏有效的合击战术。”
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凌曜等人闻言，没有恼怒，反而陷入了沉思。
温菲尔说的是事实。
他们第一次配合，难免生疏。
洛自非点了点头：“总结得不错。今天上午的训练到此为止。下午进行异能理论课。现在，你们可以去医疗室处理伤势，然后休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的体术与对抗训练照常。你们的对手，会是不同的老生组合，甚至……可能是我亲自下场。”
众人心中一凛，连师庭昭都挑了挑眉。
洛自非看着这群眼神坚定的孩子，冷峻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的笑意。
“欢迎来到S班。”
“人类的先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