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走出那个半埋地下的货舱，脚底踩在一片半融化的合金板上，发出轻微的“咔”一声脆响。他没停，反而把脚步压得更轻了。
刚才那波扫描刚结束，脑子里的蓝光标记还记得清楚——左边二十米配电箱底下有块军用电路板，已经被他顺手掏出来塞进了系统空间。
现在怀里揣着三件刚处理过的零件，表面擦得发亮，像是普通拾荒者碰运气翻出来的货。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军用电路板，外壳裂了条缝，但核心没烧毁。这玩意儿要是修好了，能塞进老式机甲的火控系统里当加速器用。
不过他没打算修，现在这状态，越完整越惹眼。
聚集地的铁皮围墙越来越近，门口几个守卫懒洋洋地靠着墙，眼睛却一直往他这边瞟。林默嘴角一扯，脚步没变，心里却已经把周围仔细观察了三遍。系统能量条停在28%，刚才那块高稀有度合金片吃得挺饱，但大范围扫描还在冷却，眼下只能靠局部感知。
“来卖东西？”门口一个黄毛叼着根烟，伸手拦住他。
“嗯，拆废品顺手扒拉的。”林默把零件递过去，语气平淡，“能用，不值钱，换点吃的。”
黄毛接过零件，翻来覆去看了两眼，又凑到鼻尖闻了闻上边的机油味，哼了声：“行吧，按规矩来。”说完把零件还给林默，摆手示意他进去，没再拦人。
林默没急着进去，反而慢悠悠的往里走，眼角微动。系统视野边缘，两个蓝点正慢悠悠地跟在自己后头，距离三十米，移动节奏和人群不一致。他没回头，也没启动扫描，只是把手插进裤兜，指尖轻轻碰了下mK-3手枪的握把。
“这是被盯上了？”
他心里冷笑，面上却一点没露。进了聚集点，找了个角落的地方，把三件零件甩桌上。老板是个秃顶胖子，戴副裂了缝的眼镜，一看就是常年接触辐射落下的毛病。
“这电路板还能用？”胖子拿起军用电路板，对着光看了会儿。
“不能。”林默直接说，“但主板核心接口标准，拆了能当备件用。”
胖子眯眼看了他两秒，忽然笑了：“你小子倒实在。”他掏出一包压缩饼干、两瓶净水剂，外加一小块银灰色金属，“这合金片你留着，修东西能当导流用。”
林默接过东西，掂了掂，合金片稀有度中等，偷偷塞进系统空间，能量条轻轻跳了下，+2%。
“谢了。”他收好物资，转身就走。
刚拐进一条废弃管道通道，背后风声一紧。
他反应极快，侧身就要躲，可还是慢了半拍。一根电击棍从侧面捅过来，擦着他肋骨划过，半边身子瞬间发麻。他踉跄一步，手刚摸到枪，另一人从头顶跳下来，一脚踢在他手腕上。
mK-3飞出去三米远。
“哎哟，还挺机灵。”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手里把玩着那把mK-3，“这枪我见过，三年前巡逻队淘汰的，怎么你这儿还有？”
林默站稳，没动，也没说话。
疤脸把枪甩了两圈，忽然凑近：“你这小子，昨天捡了手枪，又摸出军用目镜，今天又找到军用电路板来换粮——你当这地方没人记数？”
林默抬眼：“运气好不行？”
“运气？”疤脸咧嘴一笑，“在这鬼地方，运气太好，就叫灾。”
他一挥手，旁边两人立刻架住林默胳膊，往通道深处走。地上还留着那包压缩饼干和净水剂，没人捡。
通道尽头停着一辆改装履带车，锈得像随时会散架，但引擎声挺稳。林默被塞进后厢，门“哐”一声关死。车启动时，他靠在角落，闭了下眼。
系统视野自动展开，角落里三个蓝点一闪而现——
【军用级液压阀，完整度58%，可修复】
【双频信号干扰器，完整度42%，可修复】
【钛钨合金支架，完整度71%，可修复】
他没动，也没取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
车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停下了。车门被打开，刺眼的白光打进来。
林默眯了下眼，看见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废弃机甲作坊里。头顶是断裂的吊臂，墙上挂满油污的工具，几台报废机甲歪在角落，像是被啃过的骨头。焊接的火花在远处一闪一灭，映得人影忽长忽短。
“到了。”疤脸站在门口，伸手一拽，把林默拽下车。
作坊中央围了一圈人，见他们进来，纷纷让开。疤脸把mK-3往裤带上一插，大声说：“都看看，新来的‘宝贝’！手气旺得能替老子买彩票！”
一群人哄笑。
林默没笑，也没挣扎，只是扫了眼四周。系统标记还在，那三个蓝点的位置没变，但新增了一个——在对面墙的夹层里，藏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模块。
【机甲主控核心碎片·型号未知，完整度31%，含加密数据，可修复，战略价值：高】
他眼皮跳了下，但没表现出来。
疤脸走到他面前，一拳砸在他肩膀上，力道不重，但意思到了：“听着，小子，从今天起，你归我管。每天交三件能用的零件，修好的，能装机的那种。少一件——”他转身一脚踹翻旁边一台报废机甲，金属壳哗啦倒地，“你就跟它一块焊进废铁堆，给老子当填充料。”
林默揉了揉肩膀，抬头：“我要是不干呢？”
疤脸笑了，笑得牙都露出来：“你可以不干。但你出不去这门。饿死，或者被当练习靶——你自己选。”
林默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识相。”疤脸拍了拍他脸，“带他去工位，锁上。”
两个人架着他往角落走，那里有张破桌子，上面堆着几块烧焦的电路板和一把锈钳子。他们把林默按在椅子上，咔哒一声，脚镣锁在桌腿上。
“别想着跑。”其中一人说，“监控全开着，敢乱动一下，电击环就给你爽一下。”
林默看着他们走远，才缓缓低头。
脚镣是老式机械锁，没接系统，也没联网。他试着动了动，不算紧，但挣不开。他没急，反而闭了会儿眼。
系统能量条稳在28%，刚才一路上，他偷偷把那块钛钨合金支架收进了空间。现在还剩两块高价值材料没动，等冷却结束，还能再扫一轮。
他睁开眼，看向对面那堵墙。
夹层里的主控核心碎片还在标记状态。他没急着动手，反而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锈钳子。
钳子把手裂了条缝，但结构完整。他拿起来，轻轻敲了下桌面。
“叮。”
声音不大，但清晰。
远处几个帮众回头看了一眼，见他老实坐着，又转回头去喝酒。
林默把钳子放下，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膝盖。
一分钟。
两分钟。
疤脸站在高处平台，喝着劣质葡萄酒，朝这边看了一眼，冷笑：“这小子撑不了三天。”
林默没看他，只是抬起右手，慢慢把袖子往上卷了一截。
露出小臂内侧一道淡灰色的疤痕，像是旧伤愈合后的痕迹。他盯着那道疤，眼神平静。
然后他抬起左手，轻轻碰了下耳后。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有东西在。
他闭上眼，心里默念：“标记所有可修复物品，范围最大。”
蓝光一闪。
视野边缘，十几个蓝点同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