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婉那边拿到了关键的旧档，心里翻江倒海。而御书房里，萧景渊听着暗卫的汇报，眼神也越来越冷。
“皇上，”暗卫垂首站在阴影里，声音平板无波，“丞相府那边，最近几天有些异常动静。”
“说。”萧景渊放下手中的朱笔。
“他们派了几拨人，以探病或者送节礼的名义，悄悄接触了三四位已经告老离宫多年的老太医。都是永业年间就在太医院任职的老人。”暗卫顿了顿，补充道，“问的话都绕来绕去，但核心都是在打听……十几年前陈院判那桩旧案，还有当年那场时疫的细节。”
萧景渊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点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
暗卫继续汇报：“另外，我们的人发现，丞相府也在暗中查沈美人的背景，派了人去她老家那边打听，重点……放在她已故的生母林氏身上。似乎在确认林氏和陈院判之间的具体关系。”
萧景渊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看来，朕的这位丞相大人，和他宫里的好女儿，是坐不住了。”
贵妃刚刚因为自导自演被禁足，吃了大亏。沈微婉这个他们原本没放在眼里的庶女，突然冒出来，不仅坏了他们的好事，还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医术和敏锐。现在皇帝又明显对沈微婉多了关注。
他们肯定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开始慌了。所以急着去查沈微婉的底细，想去抹平十几年前留下的首尾，生怕被翻出旧账。
那几个被接触的老太医，当年或许知道些什么。丞相府现在去接触他们，是为了封口？还是想统一口径？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萧景渊抬起头，对暗卫吩咐道：“那几位被接触过的老太医，派人暗中保护起来。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也盯着点，别让不相干的人再靠近他们。尤其是……别让他们突然‘病故’或者出什么‘意外’。”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病故”和“意外”这两个词，却带着森然的寒意。
“是。”暗卫利落地应下。
“还有，”萧景渊沉吟片刻，“沈美人那边，也加派人手盯着。丞相府既然在查她，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别让她在宫里出事。”
“属下明白。”
暗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融入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御书房里只剩下萧景渊一人。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丞相府……柳家……他们掌控朝堂太久了，手也伸得太长了。如今连后宫都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棋盘，甚至敢拿皇嗣来做文章。
是时候，该动一动这盘棋了。
沈微婉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他期待已久的涟漪。他希望这颗石子，最终能变成砸碎坚冰的利刃。
他需要证据，需要一个彻底扳倒丞相府的契机。而沈微婉追查的旧案，或许就是那个契机。
夜色渐深，宫墙内外，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