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总坛九幽黄泉的崩灭,虚空母皇无尽虫巢的寂灭,以及金鹏皇最终率领万妖星域臣服于东天盟,这三场决定东天神州命运的大战,其惨烈与辉煌,足以载入星海史册,传颂万古。当最后负隅顽抗的零星势力被东天卫以犁庭扫穴之势荡平,烽火燃遍近万载的东天神州,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真正的宁静。
星海之间,肆虐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破碎的星辰在阵法师的努力下重塑轮廓,被战火染红的星云缓缓恢复原本的瑰丽色彩。无数修真星上,幸存的生灵走出避难所,仰望终于澄澈的星空,喜极而泣。一种名为“和平”的希冀,如同初春的暖阳,洒遍这片饱经沧桑的天地。
巡天巨城,已成为这片新生星域当之无愧的中心。城池规模再度扩张,悬浮于星海之中,汲取周天星辰之力,光芒万丈,宛如神迹。来自西天佛国、中央星河等遥远地域的使团飞船络绎不绝,停泊在新建的“万邦星港”,带着敬畏与结交之心,觐见那位以一己之力平定乱世、开创格局的东天帝君。
然而,在这万象更新、百废待兴的时刻,擎天殿深处的混沌宫内,气氛却并非纯粹的欢庆,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庄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愁。
林越(夜枭)负手立于观星台前,身侧,一左一右,静立着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左侧,凌霜雪一袭巡天司特有的月白星纹长老袍,身姿挺拔,清冷如冰峰雪莲。她眉宇间带着常年执掌阵法枢要、运筹帷幄的沉静与干练,周身隐隐有无数细微的阵法符文流转,与整个巡天巨城的防御大阵气息隐隐共鸣。作为林越在巡天司最得力的臂助,她已凭借卓绝的阵法造诣与冷静头脑,晋位阵法殿副殿主,权柄日重。
右侧,冷凝霜则是一身素雅的天青色流仙裙,魂体已然彻底凝实,肌肤莹润,眸光清澈,气息温婉中带着历经生死蜕变后的通透与坚韧。她静静立于林越身侧,周身有淡淡的冰韵与生机流转,那是养魂木与混沌道韵完美融合的体现。她的存在,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躁,带来宁静与安心。
两女气质迥异,却同样绝色,此刻并肩而立,非但没有丝毫争锋之意,反而有种奇异的和谐与默契。她们的目光都落在林越身上,带着同样的信任、支持与一丝深藏的不舍。
林越的目光穿透琉璃穹顶,望向无垠星海。那里,东天卫的战舰正巡航四方,播撒和平的秩序;那里,新生的文明正在废墟上重建;那里,有他奋战、守护并最终统一的浩瀚疆域。
“都安排妥当了?”凌霜雪率先开口,声音清冽,带着她一贯的冷静。
林越微微颔首,声音平静:“碧波师姐与天罡师兄已全面接手盟内日常事务,有他们坐镇,内政外务,可保无虞。石坚、孙渺、云无痕、苏言四人,历经战火淬炼,已能独当一面。东天盟的框架、律法、资源调配体系均已完善,即便你我不在,亦能自行运转,良性发展。”他看向凌霜雪,“霜雪,你留下的阵法总纲与核心阵钥,足以确保巨城百年无虞。”
凌霜雪轻轻点头:“我已将阵法殿事务移交妥当,留下的后手,足以应对寻常危机。”
林越又看向冷凝霜,目光柔和:“霜儿,你的魂伤尽复,道基更胜往昔,混沌空间内的塑魂大阵也已稳定,可自行运转,滋养万物。”
冷凝霜嫣然一笑,如冰雪初融:“我已无碍。混沌空间乃我等根基,我定会守护好它。”
林越顿了顿,继续道:“鹏尊率领半数的囚天军将士留守,辅以新编的东天卫,足以镇压一切宵小,守护此界安宁。我已在混沌空间内,留下了足够的传承与资源,并通过秘法,与石坚、碧波师姐建立了单向联系。若遇生死存亡之危,或可感知,或许……将来有法回援。”
这番话,既是陈述,也是告别前的最终确认。他将一个统一的、充满希望的东天神州,完整地交还给了生活于此的亿万生灵,也交给了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
凌霜雪与冷凝霜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凌霜雪道:“此间事了,尘缘已了。我们的道,在前方。”她的话语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冷凝霜握住林越的手,指尖微凉却坚定:“无论前方是灵界仙界,我们一同去闯。”
林越心中暖流涌动,反手将两女的柔荑同时握住:“好!此一去,三人同行,再无分离!”
他收回望向星海的目光,眼中流露出无比的坚定与期待。平定幽冥殿、虫族、妖族,完成东天神州的一统,于他而言,并非终点,而是一个圆满的句点,是对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星空,一个彻底的交代。他兑现了承诺,守护了该守护的,铲除了该铲除的,也留下了足以延续辉煌的火种。心中的牵挂已了,道心通透无碍,再无滞碍。
此刻,他的气息愈发渊深,与整个东天神州的天地法则隐隐共鸣,竟有一种即将羽化登仙般的超脱感。这是功行圆满,因果了结后的自然显现,也是飞升灵界的最佳状态。
“三日之后,便是约定之期。”林越轻声道,“该与老朋友们,道个别了。”
接下来的三日,林越并未闭关,而是以一种近乎凡俗的方式,行走于他熟悉的土地。他去了重建后的丹鼎阁,与药尘子对坐品茗;他悄然现身流云峰,与柳云烟漫步山涧;他甚至在凡俗国度的一座小城酒肆,与饕餮真人痛饮。凌霜雪与冷凝霜亦时常相伴左右,或静静聆听,或浅笑交谈,与林越共同品味着这份离别前的宁静与回忆。
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刻意的宣告,只有平淡如水的相聚与告别。但每一位故人,都能感受到林越那份平静下的决然与祝福,也能看到两位绝代佳人陪伴其侧的和谐画面,心中感慨之余,亦送上真挚的祝福。他们知道,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诀。但也更知道,唯有放下,才能更好地前行。
第三日,黄昏。巡天巨城最高的“祈天阁”顶,林越设下私宴,只邀请了最核心的寥寥数人:碧波元君、天罡真君、石坚、孙渺、云无痕、苏言。凌霜雪与冷凝霜自然在席,一左一右,坐在林越身侧。
夕阳的余晖将云海染成金红,众人围坐,酒是寻常灵酒,菜是简单灵蔬,气氛却格外凝重。
天罡真君猛灌一口酒,虎目微红,声音沙哑:“夜枭,真要走?这东天盟,可是你一手打下来的江山!还有两位弟妹……”
林越为他斟满酒,微笑道:“天罡师兄,江山非一人之江山。有你,有碧波师姐,有石坚他们在,我放心。霜雪和霜儿,她们的道途亦在前方,我们会一同去闯。”他语气坦然,对两女的情谊毫不避讳。
碧波元君看看林越,又看看他身边气质各异却同样出色的凌霜雪与冷凝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释然:“去吧。此界太小,已容不下你们的锋芒。灵界广袤,方是你们真正的舞台。家里,有我们。”
石坚、孙渺等人起身,恭敬举杯:“师尊(帝君)、凌师叔、冷师叔放心,我等必竭尽全力,守护东天,不负所托!”
林越举杯,凌霜雪与冷凝霜亦随之举杯,与众人一一相碰。两女一个清冷如冰,一个温婉如水,此刻却有着同样的坚定。
“诸君,保重!愿我东天神州,传承不绝,永享太平!”
宴席散去,众人离去时,皆深深一拜,目光扫过林越三人,带着祝福与坚定。
是夜,月华如水,星河璀璨。
林越与凌霜雪、冷凝霜并肩立于擎天殿顶,俯瞰着沉睡中的巨城,以及远方无数闪烁的星辰。
“都安排好了?”凌霜雪问,声音在夜风中更显清冷。
“嗯。”林越点头,目光悠远,“该见的都见了,该说的都说了。再无遗憾。”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枚温养着混沌空间本源的星辰宫钥,轻声道:“明日,便将开启新的征程。霜雪,霜儿,准备好了吗?”
凌霜雪眸光坚定,周身阵法符文微亮:“早已准备多时。”
冷凝霜握住他的手,展颜一笑,倾国倾城:“三人同行,共赴新天。”
林越紧紧回握两女的柔荑,心中一片宁静与豪情。东天神州的因果,已然了结。帝星于此界的光辉,即将缓缓隐去,是为了在更广阔的苍穹,绽放出照耀万古的光芒。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抬头,望向那深邃无垠、通往未知的星空,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期待与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