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妹姐!”那人松了口气,但仍把刀抵着她,“为了咱们都安全,出门时咱俩得挨得近些。
谁要是敢动手,我手里这玩意可不认人。”
十三妹微微颔首:“出来混讲信用,我说去就一定会去,不会耍花样。
但我见了花佛,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她说完站起身,在那人的“护送”下走出堂口。
临上车前撂下一句:“我去油尖旺见花佛,两个钟头内没回来,兄弟们就给我查。”
车子一走,她手下小弟立刻拨通了泰仔的电话:“泰仔哥,妹姐被联和花佛的人带走了,去了油尖旺!”
泰仔一听,当场炸了:“什么?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
他心知肚明——十三妹绝不会轻易踏入敌营,更何况没带人。
那句“两小时没回来就来找我”,分明是在暗示危险。
不用猜,肯定是被人胁迫了。
他没空骂底下人,马上拨通了靓仔胜的号码。
“胜哥,是我,泰仔。”
电话那头传来高志胜的声音:“什么事?”
“出事了!妹姐被联和花佛的手下带走,我现在不在她身边。”泰仔语速飞快地把情况说了。
“联和花佛?听都没听过的名字。”高志胜语气平静,“你去钵兰街等我的人,泰仔你带路,我要让联和从油尖旺消失。”
“谢谢胜哥!”泰仔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挂了电话,高志胜转身对大嗓门下令:“召集钵兰街所有兄弟,准备开战。”
随后他看向身旁穿西装的高晋,眼神锐利:“阿晋,灭联和是你第一仗,动作要快、下手要狠,打出我们铜锣湾的威风。”
“明白!”高晋应声而出,直奔钵兰街。
此时,钵兰街堂口内,泰仔正对着一群小弟拳脚相加,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一群饭桶!眼睛长哪儿去了?眼睁睁看着妹姐被人劫走,留你们何用?”
钵兰街洪兴堂口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弟,个个低头不语,心里憋屈得慌。
谁也没想到,妹姐竟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
“泰仔哥,大嗓门他们到了,是靓仔胜那边的人!”
堂口里,只有泰仔的亲信敢在这时候开口。
泰仔狠狠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那些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兄弟,一个个抹了把脸,咬牙跟上——他们要随泰仔去油尖旺,救十三妹,杀进联和的地盘!
砍了那群狗娘养的!
“泰仔!”
“你小子来得挺快啊。”
钵兰街口,泰仔和大嗓门碰了头。
他扫了一眼身后上百个穿西装、黑皮鞋的打手,忍不住啧了一声。
“到底是胜哥手下,这身行头,说是去谈生意都像模像样,谁能想到是去开片的?”
“走,现在就动身!”
“我带路!”泰仔咧嘴一笑。
这些跟着靓仔胜混的兄弟,哪个不是能打能拼的角色?吃喝不愁,穿戴讲究,一动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为啥?因为只要出力就有赏,立功就能往上爬。
谁不想当小队头目?谁不想统百人、掌一方?运气好,还能坐上铜锣湾或尖沙咀的红棍位子。
“等等,还差一个。”
大嗓门抬手拦了一下:“高晋还没到,是胜哥新收的头马。”
泰仔眼神一凝。
靓仔胜又添新人了?
如今港岛道上谁不知道,胜哥身边的几个头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贴身保镖封于修,已是洪兴十三太保之一;
断水流大师兄执掌洪兴拳馆,与战神太子并列双主;
奔雷手文泰来更是被派去守在龙头靓坤身边,既是战力顶尖,也是心腹中的心腹。
至于大嗓门,能上位,靠的是资历老、忠心得很,办事也利落。
“来了。”
大嗓门一指远处疾驰而来的mR2跑车。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去,只见车门打开,走出一个男人。
一身笔挺黑西装,白衬衫,领带打得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乱,像是刚从酒楼赴宴回来。
他在众人注视中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
“呼——”
一口烟雾散开,他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站定在泰仔和大嗓门面前。
“胜哥交代,联和,全灭。”
他指了指自己:“他们最能打的,我来应付。
剩下的,你们清。
地盘和钱,归胜哥。”
大嗓门连忙介绍:“这位是十三妹的手下头号战将泰仔,功夫比我强不少。”
他这话既是实情,也是提醒——别小看眼前这位。
“泰仔。”那人伸出手,语气平静。
“高晋。”泰仔回握,手上暗中加力,想试试对方斤两。
高晋嘴角微扬:“没吃饭?”
一句话激得泰仔脸色一沉,咬牙发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还差得远。”
高晋只轻轻一攥,随即松开。
泰仔整只右手瞬间发麻,垂在身侧缓了好一会儿。
“晋哥,硬气!”
他是真服了。
自己拼死用力,对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一捏却让自己半边手臂发僵。
这实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能当上胜哥的头马,果然没一个是寻常角色。
泰仔改了称呼,大嗓门和其他兄弟立刻会意——这一照面,泰仔认输了。
钵兰街第一打手,十三妹麾下最强战将,又一次栽了跟头。
“干联和!”
“洪兴兄弟,跟我泰仔走!”
一声吼,众人纷纷上车,车队轰鸣着直扑油尖旺联和的地盘。
此刻,联和堂口内……
“十三妹,我花佛请你过来喝一杯,就是想请你跟靓仔胜递个话——咱们联和在油尖旺、钵兰街做点生意,各走各路,互不打扰。”
花佛斜倚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盯着十三妹说道:“电话就在桌上,现在就打。”
十三妹嘴里叼着烟,轻轻一哼,烟头微颤。
“花佛,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靓仔胜我比你熟,他早放了话,钵兰街的地界,谁敢伸手,谁就是他的对头。”
她吐出一口烟圈,冷笑更浓:“你这盘棋走空了,不过我还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花佛皱眉。
“你说,我堂堂十三妹,干嘛跑到你联和的地头来?”
十三妹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我人一到,靓仔胜就会杀上门。
现在,我的手下和胜哥的兄弟,已经往这边赶了。
你猜,你是想站着死,还是跪着死?”
花佛脸色瞬间发青。
他猛地起身,冲门外吼道:“叫所有人集合!准备好家伙,只要他们踏进地盘,就给我拼到底!”
这时,他身边的大将才猛然醒悟——从头到尾,他们都被耍了。
他以为拿把刀就能逼十三妹低头,哪想到对方根本就是故意被绑来的。
十三妹是洪兴十三个堂口里,钵兰街的扛旗人。
如今联和动了她,等于是扇了洪兴一个耳光。
这一仗打起来,谁也不会说洪兴以势压人。
错的是联和,死也是活该。
“十三妹,你就真不怕我现在宰了你?”
花佛擦着冷汗,声音却抖得厉害。
“混江湖那天起,我就晓得有朝一日会被人砍倒。”十三妹缓缓站起身,“可我若死了,整个联和就得陪葬。
这笔账,怎么算我都赚。”
她神色平静,毫无惧色。
出来行江湖,今天不知明天事。
怕死?
那她就不配做钵兰街的老大。
时间一点点过去,坏消息接二连三传来。
油尖旺一带,联和的场子接连被砸,手下被打得四散奔逃。
十三妹的人马和靓仔胜的打手正一路推进,眼看就要杀到堂口。
花佛心如死灰。
他知道,联和完了。
从此港岛,再没油尖旺联和这块招牌。
“妹姐!”
“妹姐来了!”
没过多久,联和堂口里还能站着的,全换成了十三妹和靓仔胜的人。
地上躺的,都是被打趴下的联和成员,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泰仔带着手下见到平安归来的十三妹,全都松了口气。
高晋扫了一眼现场,皱眉问:“联和最有本事的是哪个?”
“洪兴人多势众,我们……没人能打。”花佛低声答。
高晋摇头苦笑,有点失望。
第一仗打得不够痛快,对手太弱,提不起劲。
“嗤——”
十三妹一刀划过花佛肩膀,血立刻涌了出来,却不致命。
“这下舒服了。”她把短刀递给靓仔胜那边的头目大嗓门,笑道:“灭了联和,谁亲手结果花佛,谁就往上爬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