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审讯室内，烛火摇曳。萧承煜与大理寺卿周大人对坐案前，面前堆满了从权臣府邸搜出的文书账册。
萧将军请看这份名单。周大人递过一张泛黄的纸页，手指微微颤抖，这是赵明德这些年收受贿赂的详细记录，上面连时间、地点、金额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萧承煜接过名单，眉头越皱越紧：礼部侍郎、工部尚书...连太仆寺少卿都在列。这些人平日道貌岸然，背地里竟...
更可怕的是这个。周大人又从木箱中取出一本册子，这是他安插在各部的眼线名单，几乎每个衙门都有他的人。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照亮了萧承煜凝重的面容。他起身踱步到窗前，雨水拍打着窗棂，如同他此刻翻腾的思绪。
周大人，这些证据必须严加保管。明日早朝，我要亲自呈给皇上。
将军放心，下官已命心腹日夜看守。周大人犹豫片刻，只是...这些罪证牵扯太广，若全部揭露，恐怕朝堂要大地震啊。
萧承煜转身，目光如炬：正因为如此，更要彻查到底。大昭朝堂，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
次日清晨，苏清砚正在茶寮后院整理琴谱，忽听前院传来嘈杂声。
砚娘！砚娘在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清砚放下琴谱，快步走到前厅，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等候，正是曾被赵明德贬黜的前御史大夫李文远。
李大人？您怎么...苏清砚惊讶地迎上前。
李文远神色激动：砚娘，听说赵明德已经下狱，老夫特来作证！他从怀中掏出一叠发黄的奏折草稿，这些都是当年我弹劾赵明德的奏章，还未呈上就被他知晓，反遭构陷贬官。
苏清砚接过奏折，细细翻阅，越看越是心惊：这些罪状...私吞军饷、买卖官职、甚至通敌...
不止这些。李文远压低声音，赵明德与北境匈奴早有勾结，这些年边境战事不断，都是他在暗中操纵！
就在这时，茶寮门口又陆续来了几位官员，都是曾被赵明德打压过的忠良。他们或带来证据，或愿意出面作证，小小的茶寮很快挤满了人。
苏清砚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面孔，心中既感动又沉重。她命人备好纸笔，将众人的证词一一记录。
......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将萧承煜呈上的证据重重摔在案上。
好个赵明德！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欺君罔上！皇帝龙颜大怒，随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萧爱卿，此案牵涉甚广，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萧承煜单膝跪地：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彻查赵明德的党羽。这些年来，他在朝中结党营私，若不连根拔起，后患无穷。
皇帝沉吟片刻：朕命你全权负责此案，三法司皆听你调遣。记住，务必要证据确凿，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奸佞！
臣，遵旨。
......
夜深人静，苏清砚独坐琴室，指尖轻抚琴弦却无心弹奏。忽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警觉地抬头。
一个黑影翻窗而入，竟是萧承煜。他神色凝重，低声道：清砚，出事了。赵明德的亲信今晚劫狱，虽然未成，但说明他的党羽还在活动。
苏清砚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收集的那些证人和证据...
我已经派人保护起来了。萧承煜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微凉的手，但我担心你的安全。赵明德的人知道你在调查中起了关键作用。
苏清砚摇头轻笑：我不过是个琴师，能有什么危险？倒是你，身处漩涡中心...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承煜脸色一变，迅速吹灭蜡烛，将苏清砚护在身后。
将军！一个侍卫在门外低声呼唤，刚收到消息，赵明德的府邸起火了！
萧承煜与苏清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绝不是巧合——有人要毁灭证据！
备马！我亲自去查看！萧承煜转身对苏清砚道，你留在这里，我让暗卫保护你。
苏清砚却坚定地摇头：我与你同去。那些账册文书，只有我能分辨真伪。
萧承煜知道拗不过她，只得点头。两人匆匆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
赵府火光冲天，救火的人群乱作一团。萧承煜指挥士兵控制火势，苏清砚则带着几个文书官抢救尚未烧毁的文书。
将军！一个士兵跑来报告，我们在后院发现一个密室，里面...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萧承煜随士兵来到密室，只见满室珠光宝气，各种奇珍异宝堆积如山。更令人震惊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大昭边境的兵力部署，还有匈奴文字的批注！
通敌卖国，罪证确凿...萧承煜握紧拳头。
这时，苏清砚也赶了过来，手中捧着几本烧焦一半的账册：承煜，你看这个。赵明德这些年通过茶马古道，向匈奴走私了多少军械粮草...
萧承煜接过账册，眼中怒火更甚：这些足够定他死罪了。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揪出朝中与他勾结的其他人。
远处传来鸡鸣声，东方已现鱼肚白。这场大火，反而让赵明德的罪行更加清晰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苏清砚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光，轻声道：天快亮了。
萧承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坚定地点头：是啊，天终于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