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这合同，它比女人的心眼还多？
桑戈共和国总统府的会议室里，没有空调。
只有一台老旧的吊扇，在天花板上吱呀呀地转着，吹下来的风都是热的。
空气里，混着汗味和旧纸张的霉味。
几个本地的黑人律师，围着一张长桌，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颗砸在那份厚得能当砖头用的协议上。
他们的表情，活像便秘了半个月。
“苏先生，你看这里……”
一个叫巴西姆的律师，指着其中一页，嘴唇都起了皮。
“条款说，所有矿产开发，必须成立合资公司。”
“但合资公司的技术标准、环境评估，最终解释权，都归维多利亚皇家矿业公司所有。”
另一个律师接话，声音里全是无力。
“我们的人在合资公司里，连投票权都没有，只能分红。”
“可我们从来没见过一分钱的分红！”
“他们说，利润都被高昂的‘技术服务费’和‘环保补偿金’抵消了。”
林小小坐在苏律旁边，听得柳眉紧锁。
她今天穿得保守，一件白色棉麻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但会议室里的高温，还是让她脸颊泛起红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哪是合同。
这分明是明抢。
苏律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笔，没说话。
他面前也摊着一份协议的复印件。
那上面的法文，弯弯绕绕，一个条款里套着三个陷阱，比林小小的腰肢还会扭。
他闭上眼。
脑子里，那块别人看不见的屏幕，亮了。
【规则解读，启动。】
【商业架构透视者，启动。】
再睁开眼时，那份天书一样的协议，在他眼里，变了。
一条条隐藏的资金流向，一个个挂名的离岸公司，被红色的线条，清晰地勾勒出来。
他看到，所谓的“技术服务”，是由一家注册在维京群岛的公司提供。
而这家公司的唯一股东，是霍华德爵士的亲外甥。
他看到，所谓的“环保评估”，是由另一家巴拿马的公司负责。
这家公司的董事会成员里，有好几个维多利亚王国的前任殖民地官员。
苏律的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他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巴西姆律师。”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他身上。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把矿全挖走？”
“而是要费这么大劲，搞这些复杂的公司和协议？”
巴西姆愣住了，下意识地摇头。
苏律笑了。
他把那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条款。
“不可抗力条款。”
他念了出来。
“当出现战争、内乱、大规模罢工、严重自然灾害、国家政策重大调整等不可预见、不可避免、不可克服的事件时，维多利亚皇家矿业公司有权暂停所有作业，并要求桑戈共和国政府对期间产生的所有损失，进行全额补偿。”
巴西姆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条款的定义太宽泛了！”
“国家调整税收政策，也算‘国家政策重大调整’吗？”
“没错。”
苏律把笔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所以，他们要的不是矿。”
他看着会议室里，那一双双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恍然大悟的眼睛。
“他们要的，是控制你们国家发展的‘许可权’。”
“只要这份协议在，你们就永远别想自主发展工业，别想调整经济结构。”
“因为任何可能影响到他们利益的改革，都会被定义为‘不可抗力’。”
“他们不仅可以停工，还能反过来，让你们赔得倾家荡产。”
苏律靠回椅背，双手枕在脑后。
“这把锁，锁的不是钻石。”
“是你们整个国家的未来。”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吊扇还在吱呀呀地转。
但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许久。
巴西姆站起身，对着苏律，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身后，所有的桑戈律师，全都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
苏律的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
【宿主国际资源法分析能力提升。】
【获得称号：国际资源法专家。】
……
离开总统府的车队，刚驶出市区。
“砰！”
一声巨响，从车队前方传来。
苏律乘坐的越野车，一个急刹，轮胎在土路上划出两道深沟。
林小小的身体猛地前倾，要不是系着安全带，那傲人的曲线，怕是要和前排座椅来个亲密接触。
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车窗外，几十个端着AK步枪的黑人武装分子，从路边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迷彩服，眼神凶悍，嘴里哇啦哇啦地叫着。
领头的一个独眼龙，扛着一具RpG，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苏律的车。
车里的气氛，凝固了。
开车的黑人保镖，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盘。
“是……是北边的‘响尾蛇’军阀！”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小小放在膝盖上的手，攥得死紧，连呼吸都忘了。
只有苏律，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瞥了一眼那个独眼龙，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加密手机。
他没有报警。
而是打开了一个程序。
【深网侦探，启动。】
屏幕上，附近区域的通讯信号，变成了一张跳动的网。
几个红色的高亮信号点，格外刺眼。
苏律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
一条加密通讯记录，被截取、破译。
时间：半小时前。
发信方：一个位于维多利亚大使馆内的Ip地址。
收信方：独眼龙的卫星电话。
内容很简单。
“让他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下面，还有一条银行的转账记录。
五十万美金。
苏律关掉手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林小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想拉住他，却没来得及。
“老板！”
苏律没理她。
他迎着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走到了那个独眼龙面前。
独眼龙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眼神里全是猫捉老鼠的戏谑。
苏律看着他，也笑了。
“你老板，就给了你五十万美金？”
独眼龙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律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
“让你的人，把路让开。”
“不然，明天早上，你的脑袋，会出现在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上。”
“罪名是，接受境外势力资助，袭击他国外交豁免人员，犯有恐怖主义罪。”
独眼龙那只独眼里，闪过一丝惊惶。
他听不懂什么叫外交豁免。
但他听懂了“国际刑警”和“恐怖主义”。
苏律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独眼龙一根。
“回去告诉霍华德爵士。”
“下次想请我喝茶，直接打电话就行。”
“不用搞这么大阵仗。”
他转身，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整个过程，那些武装分子，没有一个人敢动。
独眼龙捏着那根烟，看着越野车绝尘而去，额头上的冷汗，把伤疤浸得发亮。
车里。
林小小看着苏律，那双总是带着风情的眼睛里，全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异彩。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苏律没看她，只是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张，是我。”
“帮我给维多利亚外交部带个话。”
“就说他们养的狗，不太听话。”
“另外，证据我备份了三份，一份发给了联合国反恐办公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老张压抑着兴奋的骂声。
“你小子，玩得真他妈大！”
苏律挂了电话，又拨通了阿马杜总统的号码。
“总统先生，准备一下吧。”
“开个国际记者会。”
“就说，有境外势力干涉贵国内政，资助叛军，企图颠覆合法政府。”
阿马杜总统在那头，倒吸一口凉气。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该我们，给他们上上规矩了。”
【叮！】
【宿主国际安全分析能力提升。】
【获得称号：国际安全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