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大！”黑虎咧嘴一笑，眼中闪过狠色。
面对一个一千五百人的保安团，程子龙这一回确实是动用了全部家当，说是杀鸡用牛刀也不为过。
阿普族人数虽多些，可装备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金三脚这些土着既无军阀撑腰，又受上面压制，根本弄不到像样的家伙。
多数人用的是自制的老式火铳，打一枪就得掏枪管、重新填火药和铁丸，慢得可怜，还不一定能打响。
全族上下统共才几百支枪，栓动步枪都算稀罕物，别说半自动了，一把都没有。
剩下的人，拿的还是砍刀、长矛、弓箭这类老古董。
对付这样的对手，程子龙只能摇头：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与此同时，在阿普族军营里，张家龙抬头看了看天色，心头忽然泛起一丝不安。
他弟弟是日出时出发的，按理早该回来，可太阳都快落山了，仍不见踪影。
“铁木，阿虎那边有消息吗？”
“回族长，还没信儿。
估计副团长被那边招待上了，一时忘了时辰吧。”铁木答道。
张家龙听了，低头琢磨了一下弟弟的性子——好酒好色，确有可能贪杯误事。
加上先前误判形势，压根没往坏事上想。
他敲了敲烟杆，淡淡道：“我歇会儿，阿虎要是回来了，马上叫他来找我。”
“是，族长！”
当他返回房间歇息时，背着单兵火箭筒的黑虎手下已悄然逼近保安团营地外围。
张家龙能在军阀混战的金三角地带立足，靠的绝非侥幸。
他在营区四周设下多层明哨暗卡，层层布防，以防敌袭。
能入选保安团的阿普族人，大多是深山老林里长大的猎户，耳聪目明，警觉过人，寻常正规军想摸近他们的驻地都难如登天。
可他们再警觉，也防不住程子龙麾下的黑虎部属。
这些黑虎仆从本就出自密林猛兽，化形之后不仅保留了野性本能，更添几分智谋与隐匿之术，潜行于夜色中如同幽影，连最敏锐的老猎手也毫无察觉。
几处岗哨在无声无息间被逐一清除，连一丝血迹都没留下，唯恐血腥惊动营中人马。
单兵火箭射程有限，预定的袭击点距阿普族营地最近不过百米。
待所有黑虎战士就位，带队的黑虎一声令下：
“打！”
“嗤——”
“嗤嗤——”
“嗤嗤嗤——”
一道道拖着白烟的火光划破夜空，直扑营帐密集区。
“轰！”
爆炸声接连炸响，整个营地瞬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阿普族士兵措手不及。
过去他们常以这种方式突袭军阀，如今轮到自己头上，竟是毫无招架之力。
这波火箭齐射仅三十发，并非为杀伤主力，而是为了逼出藏身各处的敌人。
毕竟丛林茂密，遮挡视线，火箭威力受限，难以全面覆盖。
果然，当幸存者慌忙从帐篷中冲出，抓起枪支准备还击时，早已埋伏在制高点的黑熊立即启动预设火力网。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m2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连钢板都能撕裂，更别提血肉之躯。
刹那间残肢横飞，哀嚎遍野，山谷都被哭喊声填满。
若只为剿灭，此刻已然足够。
但程子龙派黑虎带人前来，不只是为了杀人，更是为了让那批从港岛来的“矮脚虾”见见世面，顺便拿新武器练手。
黑虎随即用对讲机联络山寨，命令直升机升空。
武装直升机对付这种目标根本无需动用导弹或机炮，舱门边的六管加特林足矣。
“呜噜噜噜……”
枪声比重机枪低沉，却更加骇人。
14.7毫米子弹自空中倾泻而下，居高临下，扫视无死角。
阿普族刚刚集结起的一点抵抗力量，在这片金属风暴中顷刻瓦解，像纸片一样被撕碎。
直升机来去不过三分钟，但营地内已再无成建制的反抗能力。
那些来自港岛的街头混混，平日砍个人都能吹嘘半年，何曾见过这般屠杀场面？一个个瞪着眼傻在原地，腿都软了。
黑虎冷眼扫过，毫不留情地吼道：“跟我进去！看到拿枪的，直接毙了！谁敢手软，我先崩了他！”
被震慑住的矮个子们哪敢吭声，哪怕心里发颤，也只能攥紧步枪，硬着头皮跟着冲进残破的营地。
此时的保安团大营已成焦土，虽经数轮打击死伤惨重，但仍有大批幸存者藏身废墟之间。
山民骨子里的凶悍在此刻显露无疑。
换作别的军队，打到这个地步早就溃不成军，可这些阿普族人仍握着老旧的燧发枪，躲在断墙后拼死还击。
可惜武器落后，准头又差，面对黑虎手下这群耳尖眼利的猎手，只要一露头便是爆头结局。
不过黑虎早有分工：持火器反抗者由他的部下负责清除；那些挥刀抡棍冲上来的，则交给了港岛来的新人练胆。
一支队伍若想真正强大，总得在血里泡一回。
这些矮个子要是拿着枪还拿不下用刀棍的山民，死了也不冤。
他们正一步步向军营深处推进时，阿普族后方突然冲来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是铁木。
他踉跄扑到张家龙面前，声音发抖：“头儿，对方火力太猛了！咱们的人快被打没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家龙望着眼前坍塌的寨墙和烧焦的棚屋，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他万万没想到，那些港岛人下手比当年的军阀还要狠绝，根本不留半点退路。
大势已去，逃命成了唯一出路。
两人跳上军营里仅剩的几辆皮卡之一，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轮卷着碎石朝着后山狂奔而去。
金三脚这片地，沟壑纵横、山路盘绕，只要能冲出包围，凭着他们对地形的熟悉，谁也别想追得上。
方向盘被张家龙攥得死紧，他在心里咬牙发誓：今天这笔血账，迟早要让那些港岛佬十倍奉还！
可惜，黑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战斗打响前，他就在阿普族后撤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狙击手，专等重要目标露头。
早已潜伏多时的枪手看见一辆皮卡飞驰而来，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一发12.7毫米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皮卡左前轮，连胎带轴瞬间炸裂。
车子猛地失控，翻滚着撞向山壁，最后倒扣在狭窄的山道上，车体扭曲却未起火。
张家龙和铁木被困其中，动弹不得。
他们不敢探身，生怕下一枪直接贯穿脑袋。
直到黑虎带着人赶到现场，两人仍蜷缩在翻倒的车厢里不敢吭声。
“要不要我请你们下来？”黑虎拍了拍车底，语气讥讽。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投降！”铁木几乎是哭喊着回应。
越是握有权势的人，越怕死。
张家龙当然不想把自己的命扔在这里，哪怕心里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此刻也只能低头求饶。
“饶我一命！我愿意带着全族归顺你们！只要活着，什么都听你们的！”他双手高举，额头贴地。
黑虎目光扫向旁边的铁木，后者立刻跟着举手：“我也降！跟族长一起降！”
黑虎此前虽已摸清各股势力底细，但并未见过这些小部族首领真容。
此刻听了这话，盯着张家龙问：“这么说，你就是那个阿普族的头头？”
“是……是的……”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穿透眉心。
张家龙双眼圆睁，身体歪斜倒地，临死都不信自己说不完一句话。
铁木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枪响，他也跟着扑倒在尘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