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室里气氛有点凝重。陈猛带着人出去盯梢了，键盘在噼里啪啦地敲代码，唐紫尘闭目感应，林野则靠在墙上，脑子转得飞快。
“妈的，五个内鬼……这比例可不低啊。”林野琢磨着，“直接抓起来严刑拷打？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万一他们只是小喽啰，背后还有大鱼呢？”
他眼珠子一转，一个蔫儿坏的主意冒了出来。
“键盘，”林野凑到电脑前，“别光监听，能不能想个法子，给那几个有问题的家伙……制造点小麻烦？或者，放点假消息出去？”
键盘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老……老板，您的意思是……钓鱼？”
“嘿！上道！”林野拍了拍键盘的肩膀，“就是钓鱼！咱们得让鱼自己蹦跶出来！”
他压低声音，开始布置：“你这样，想办法截获或者模拟船上的内部通讯频道，弄个假的指令出去，就说……就说因为安保升级，原定明天凌晨装运的‘重要货物’，提前到今晚午夜，而且装船位置换到b区三号泊位！”
b区三号泊位是个更偏僻、更破旧的地方，适合干点见不得光的事。
“然后，重点监听那几个家伙的通讯，看谁坐不住了，偷偷往外发消息，或者有什么异常举动！”林野补充道。
“没……没问题！”键盘兴奋起来，手指在键盘上舞出了残影。这种网络层面的“偷梁换柱”，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没过多久，键盘比了个oK的手势：“搞……搞定了！假指令已经通过备用频道发出，覆盖范围仅限于船员活动区。”
接下来就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猛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几个目标船员似乎有些躁动，互相之间打眼色的频率高了，那个矮个子船员还借口上厕所，离开了一会儿。
又过了约莫半小时，键盘突然压低声音喊道：“老……老板！有动静了！”
他指着电脑屏幕上一个闪烁的信号源：“是……是大副！船上的大副王贵！他用一个隐藏的卫星电话，向外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内容正在破解！”
“大副？”林野眼神一凛。好家伙，还是条有点分量的鱼！
几分钟后，键盘成功破解了信息内容，很简单：“计划有变，货提前至午夜，b区三号。确认。”
收件方的号码经过层层跳转，最终指向一个位于公海的匿名信号源，很符合海盗的做派。
“操！果然是这老小子！”林野骂了一句。大副在船上权力不小，安排内应、泄露航行计划都方便。
“老板，现在怎么办？抓人？”陈猛通过对讲机请示，语气带着兴奋。
“不急，”林野阴险地笑了笑，“抓贼拿赃，等他有所行动再说。而且，一个活着、还能被咱们利用的内鬼，比一个死人有价值多了。”
他让键盘继续监控，自己则带着唐紫尘，悄无声息地摸向大副王贵的房间。陈猛带人在外围警戒，防止其他内鬼接应。
来到王贵的舱门外，林野对唐紫尘使了个眼色。唐紫尘会意，伸出手指，一股极其凝练的寒气透入门锁，轻轻一震，“咔哒”一声微响，门锁从内部被破坏了。
林野猛地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王贵正坐在床边，对着那个隐藏的卫星电话，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刚想有所动作，就感觉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自己，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唐紫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侧，手指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一寸。
林野慢悠悠地走过去，拿起他还没来得及藏起的卫星电话，看了看上面的发送记录，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王贵对面，翘起二郎腿。
“王副船长，忙着呢？”林野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却像刀子一样。
王贵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此刻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林野把玩着那部卫星电话，“跟‘海狼团’通风报信，出卖雇主信息，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王贵身体一颤，强作镇定：“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林野乐了，把卫星电话屏幕在他眼前晃了晃，“这玩意儿算不算？要不要我把你刚才发出去的信息，念给你听听？”
王贵顿时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说说吧，”林野收起笑容，语气转冷，“‘海狼团’给了你什么好处？船上还有多少你的人？”
王贵眼神闪烁，似乎还在挣扎。
林野对唐紫尘示意了一下。唐紫尘手指微微向前，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王贵的脑袋，让他如坠冰窖，灵魂都在颤抖。
“我说！我说！”王贵彻底崩溃了，“他们……他们答应事成之后，分我货值的一成！船上……船上连我在内，一共六个人，都是……都是我以前在别的船上认识的，被他们收买了……”
“船长老周知情吗？”林野追问。
“周……周老头不知道，他就是个老古董，只想着跑船赚钱……”
林野摸着下巴，看着吓破胆的王贵，心里有了计较。
“王副船长，想活命吗？”林野突然问道。
王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想！想！林老板，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
“饶你一命可以，”林野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你得帮我们做点事。”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王贵赶紧表态。
“很简单，”林野凑近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恶魔般的微笑，“你继续跟‘海狼团’保持联系，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传递什么消息，得由我说了算。明白吗？”
王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您是要我当双面间谍？”
“聪明！”林野拍了拍他的脸，“给他们提供点假情报，或者……关键时候，帮我们给他们挖个坑。干得好，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说不定我还能从雇主给你的那份钱里，分你一点汤喝。干不好……”林野眼神一寒，“或者敢耍花样，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而且‘海狼团’也会知道是你出卖了他们。”
王贵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嬉皮笑脸，手段却狠辣得很，旁边那个冷冰冰的女人更是深不可测。
“我……我干！我都听林老板的！”王贵哭丧着脸答应下来。
“很好。”林野满意地点点头，“把另外五个人的名单和特点告诉我。另外，通知他们，计划照旧，但让他们都放聪明点，别露出马脚。”
从王贵那里拿到名单和信息后，林野和唐紫尘离开了房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到自己舱室，林野把情况跟陈猛和键盘说了一下。
“我操！老板，您这招高啊！直接把内鬼变成咱们的眼线了！”陈猛佩服得五体投地。
键盘也连连点头。
林野得意地笑了笑：“这就叫废物利用。有王贵这根线牵着，咱们就能给‘海狼团’好好下一套了。”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海面，眼神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通知下去，按原计划，明天凌晨装货。让兄弟们今晚都机灵点，以防对方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