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老街上的“段氏木工坊”，是清晨最先醒的铺子。天刚蒙蒙亮，段明杰就已经站在作坊里，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图纸——那是他熬夜画的分店布局图，铅笔线描了又改，角落处还标注着“样品区靠门”“工具架分三层”的小字，连学徒的休息凳该放哪，都想得清清楚楚。
作坊里飘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昨晚刚运到的空间硬木堆在墙角，阳光透过木窗棂洒在上面，泛着温润的光泽。明杰走过去，用指腹蹭了蹭木料的纹理，心里满是踏实——这是筱棠特意让空间培育的楠木，质地坚硬却易打磨，做出来的家具不仅结实，还自带淡淡的木香，比市面上普通的杉木、松木受欢迎多了。
“师傅，您早！”两个学徒背着工具箱进门，见明杰盯着图纸，凑过来好奇地看，“这是分店的图吧？啥时候能开工啊？”
明杰笑着把图纸铺在工作台上：“快了，昨天跟房东谈得差不多了，就在东街供销社旁边，位置好，来往的人多。今天咱们先做几套样品，等分店装修好，直接搬过去展示。”
说的房东，是东街的张大爷，之前明杰看了好几次他的铺面，那房子原本是家旧粮店，临街有两大扇玻璃窗，特别适合展示家具，可张大爷总犹豫：“你这木工坊，会不会吵啊？我家老婆子睡眠浅。”
为了这事，明杰特意请陆衍帮忙——陆衍用机械空间做了个小型消音刨床，声音比普通刨床小了一半还多。前几天他带着张大爷来作坊看，刨床运转时，连隔壁铺的针线声都能听见，张大爷这才松了口，笑着说：“段师傅，你这手艺好，还心细，这铺面租给你，我放心！”
正说着，门外传来爷爷段守业的声音，老爷子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从空间采的草药，特意绕路来看看：“明杰，分店的木材备得咋样了？可不能用次料，咱段家的木工坊，得靠实在东西站稳脚。”
明杰赶紧扶爷爷坐下，递上杯灵泉水泡的茶：“爷爷，您放心，木材都是小妹从空间里拿的楠木，您看这纹理，多匀实，做出来的衣柜，十年八年都不会变形。昨天我还跟学徒说，哪怕多费点料，也不能把有结疤的地方露在外面，得让顾客看着舒心，用着放心。”
老爷子摸了摸墙角的木料，点了点头：“嗯，这料好。当年你太爷爷做木工，就讲究‘三分料，七分活’，料不好，手艺再好也白搭。你记住，不管以后开多少家分店，这用料实在的规矩，不能破。”
爷孙俩正说着，筱棠和陆衍来了，手里拎着个大包袱——里面是奶奶柳玉梅连夜做的刺绣靠垫，有牡丹的、荷花的，针脚细密，颜色鲜亮。“哥，奶奶说，让你把这些靠垫放在样品家具上，显得更雅致，城里人肯定喜欢。”筱棠把包袱递给明杰，又拿出张单子，“这是我列的新式家具样式，有带书架的书桌，还有能装小孩玩具的抽屉柜，都是现在城里家庭需要的，你看看能不能做。”
陆衍则从包里拿出个金属零件，递给明杰：“这是我用机械空间做的抽屉滑轨，比木头滑轨顺滑，拉起来没声音，你试试装在衣柜上，肯定受欢迎。”
明杰拿着滑轨，眼睛一亮，立刻找了块木料试装——果然，抽屉推拉开合，一点卡顿都没有，还没声音。“陆衍哥，你这手艺太厉害了！有了这滑轨，咱的家具比别家的强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木工坊里热闹得很。明杰带着学徒做样品，陆衍时不时来帮忙改进工具，筱棠则负责联系油漆师傅，特意叮嘱要用环保的桐油，“不能让顾客闻着刺鼻味”。爷爷每天都来转一圈，不是检查木料，就是看学徒的手艺，遇到哪个学徒刨木不平整，还会手把手教：“刨子要拿稳，力道要匀，跟做人一样，不能急，得慢慢来。”
分店装修好那天，明杰特意请了全家人来参观。铺面分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展示区，摆着三套样品家具：一套组合衣柜，配着奶奶做的牡丹靠垫；一张带书架的书桌，书架上还摆着筱棠用空间种的小盆栽；还有一个儿童衣柜，抽屉上画着可爱的小动物，是陆衍用激光雕刻的。后面是小作坊，放着消音刨床和工具架，干净整洁，一点不像普通的木工坊。
“太好看了！”段明浩一进门就喊，“哥，我以后帮你看店吧，保证把账算得明明白白！”
段明远也笑着说：“等开业那天，我让纺织厂的工人都来捧个场，他们好多人都想打新家具呢！”
开业当天，东街挤满了人。明杰穿着新做的中山装，站在门口向大家拱手：“感谢各位街坊邻居来捧场！咱段氏木工坊，用料实在，手艺地道，价格公道，要是有不满意的，随时来找我段明杰！”
话音刚落，就有人凑过来问：“段师傅，这组合衣柜多少钱？我家闺女要结婚，正想打一套呢！”
明杰笑着介绍：“这衣柜用的是楠木，结实耐用，还带木香，连工带料八十块，要是您今天订，还送个刺绣靠垫！”
那人摸了摸衣柜的表面，光滑得能照见人影，又闻了闻，果然有淡淡的木香，立刻拍板：“订！我明天就来量尺寸！”
一上午下来，就订出去五套家具，还有人问：“段师傅，你以后会不会在别的镇开分店啊？我老家在河西镇，也想订你家的家具！”
明杰心里一动，看了眼身边的筱棠和陆衍，笑着说：“以后要是有机会，肯定开！不过现在，咱先把这家店做好，不辜负大家的信任！”
傍晚，送走最后一位顾客，明杰坐在展示区的书桌旁，看着满墙的订单，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刚去县城当学徒时，张师傅说“木工是手艺活，更是良心活”，想起第一次做木凳时，手被刨子磨出血，想起家人一直以来的支持——要是没有爷爷的叮嘱，没有筱棠的空间木料，没有陆衍的工具改进，他可能还在小作坊里做着普通的木凳。
筱棠端来杯热茶，放在他面前：“哥，今天累坏了吧？你看，这才刚开始，以后分店会越来越多的。”
明杰接过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传到心里：“嗯，我知道。以后不管开多少家分店，我都记得爷爷说的话，用料实在，手艺地道，不坑人，不骗人。咱段家的木工坊，要做百年老店！”
窗外，夕阳把东街的石板路染成了暖红色，隔壁供销社的广播还在播着改革开放的新闻，声音飘在晚风里，格外动听。明杰看着眼前的家具，看着身边的家人，忽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用自己的手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让更多人用上好家具，在这时代浪潮里，把段家的木工手艺，一直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