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修车行里。
莫盖拿着那台黑色的通讯器，站在原地。
泡面已经凉了。
“另一艘……”
“在羊城港附近。”
“它已经靠岸了。”
韩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每个字都砸在莫盖的耳朵里。
“哪个泊位？”莫盖问。
“c-7泊位。莫盖，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是……”
“疏散。”
莫盖打断她。
“把c-7泊位为中心，半径三公里内，所有人全部清空。”
电话那头，韩琳的呼吸停了。
“三公里？莫盖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概念？羊城港旁边就是市区！我们做不到！”
“那就两公里，这是底线。”莫盖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不是请求，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然后呢？”韩琳的声音发紧。
莫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巷子里追逐打闹的小孩。
“然后，申请一枚小当量的温压弹。”
“把那艘船，连同整个c-7泊位，一起从地图上抹掉。”
电话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只剩下海风通过听筒传来的呼啸声。
过了很久，韩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
“你疯了？温压弹？你知道那会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和国际影响吗？”
莫盖笑了。
那笑声很短，不带任何温度。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整箱经过基因编辑、专门用来传播未知病毒的蚊子，在一个两千万人口的超级城市里被放出来，会死多少人。”
“我给你的，是死人最少的方案。”
“物理清除，百分之百有效。任何花里胡哨的生物武器，在绝对的高温和冲击波面前，都是垃圾。”
莫盖的话，像一把冰锥，刺穿了韩琳所有的犹豫。
她是一个军人。
她明白这种取舍。
“……我需要向上汇报。”韩琳的声音沙哑。
“快。”莫盖只说了一个字。
“你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电话被挂断了。
莫盖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忙音。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他能想象到电话另一头，韩琳正在经历何种的争吵和拉扯。
终于，通讯器再次震动。
莫盖接通。
他没有开口。
电话那头，韩琳的声音传来，疲惫又无力。
“莫盖……上面驳回了。”
莫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理由。”
“他们认为，影响太大，风险不可控。而且，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些蚊子携带致命病毒。”
韩琳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
“他们的决定是，立刻封锁整个羊城港，由部队和疾控中心专家组成联合行动组，登船处理。”
“他们觉得……那只是蚊子。”
莫盖听完，又笑了。
“蠢货。”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碗已经坨了的泡面，连同碗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正在把一场可以速战速决的外科手术，变成一场席卷全国的瘟疫。”
“韩琳。”
莫盖开口。
“喂？”
“给你的人准备好防护服吧。”
“最高等级的那种。”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