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只剩下玄灵清和顾凌云。
玄灵清用手抵着脸颊，头侧倚着。
见顾凌云并未出口，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
略带凉意的眼神落在顾凌云身上，他一抖擞。
“圣女，恕我冒昧。想与您交流一下剑法。”顾凌云负剑行礼，头低垂。
玄灵清：留步？竟只是为了交流剑法！
也罢！刚好借此看看这个天生剑心的天骄，如今成长到何地步。
顾凌云见她并未开口应下，心下有些忐忑。
“可以。”
玄灵清终于出声。
顾凌云站直身体，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她，修为深不可测，必然已经突破化神境界。
尽管他们同行结伴，他也不能因此放肆。
地位之别，岂能因交好而消弭。
师尊说过，他是宗门数千年来最出色的天才。
天生剑心，会和霁月圣主一样名扬大陆！
尽管他曾在宗门大比输给她，尽管他在冠绝榜上的名次不如她。
可那是综合的评判，在剑道一途，他心中自有一番傲骨。
玄灵清站起身，一脚踏空，凌空至山巅之上。
见玄灵清凭空飞行，顾凌云丝毫不见意外。
她果真是化神境界！
长剑出鞘，他紧随其后。
山巅之上，小雪飘飘。
玄灵清与顾凌云相对而立，中间隔开十丈，无形剑气充盈其间。
顾凌云静立于此，眸中似有剑影沉浮。
未曾握剑，周身锋芒自现。
他闭关十年，已达到剑心通明、与道合一境界。
心念微动，便可引天地灵气为剑，无坚不摧，无界不破。
“既是你提出，便由你先起手吧。”
玄灵清声音平静，自若道。
顾凌云神色一定，微微颔首。
他并未拔剑，亦未结印。
只是并指成剑，朝着前方虚空，轻轻一划。
但就在他指尖划落的瞬间。
一声剑鸣，骤然响彻整个山巅。
以顾凌云为中心，一种绝对的锋芒降临。
他身周的雪花直接化为天地灵气，融入剑意之中。
他站在那里，却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顶天立地的法则之剑！
他就是剑，剑即是他。
天地间的金灵之气，自行汇聚，在他身后形成一片朦胧的金色剑幕。
无需领域，因为他自身所在，便是剑之疆域！
无需刻意引动，天地法则便自发为其加持。
顾凌云抬眸看向玄灵清，眼含剑之真意。
玄灵清感受到一股压力迎面而来。
她周身流转的灵力都变得晦涩起来，像是被无形的锋芒所压制。
“此一剑，名无间。”顾凌云开口，声音缥缈，似从天外传来。
无间，天地法则加持，人剑合一下的最强一击，两秒内堪称无敌的存在。
他并起的剑指缓缓点出。
玄灵清瞳孔微变！
绝对的锋锐无视了空间，超越了速度，仿佛在他抬手的那一刻，剑尖就已经点到了她的眉心之前！
这是一种意志与法则的攻击，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剑抵眉心，可玄灵清没有丝毫慌乱，她嘴角轻启。
“九天剑域，开！”
领域一开，无间不仅没能靠前一寸，反被震退。
抹平的距离感被强行拉回，将那绝对的锋锐稍稍阻隔在领域之外。
顾凌云眼中掠过惊涛。
他没想到玄灵清仅凭剑域气场，竟能抵挡他在“人剑合一”状态下施展的无间一剑。
顾凌云眼神一凌，带着无可置疑的决绝。
周身气息暴涨，含光剑挥出无数剑刃，加强无间之威。
与此同时，玄灵清眸中战意更盛。
顾凌云不愧是书中问鼎到最后的强者，不过元婴巅峰的实力，就能让她感到压力。
她喜欢这种酣畅淋漓的战斗，能让她周身的气血也随之流动。
战意一触即发。
她不再留手，剑诀变，口呼：“圣临，九霄破界！”
银白气流自她剑尖凝聚。
一剑出，银河倾泻。
万千天马昂首长嘶，借飞燕冲霄，天河倒卷，万马归一！
以极速不可挡的姿态朝着顾凌云奔涌而去，却又在他身前化为拂面清风。
顾凌云站在原地，感受着那穿体而过、却无丝毫伤害的磅礴剑意，眼中最后只剩下震撼。
万马呼啸而过，不仅瞬间击破无间，也让他亲身见证了玄灵清对剑气的绝对掌控。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剑意的浊气，看向玄灵清，声音带着叹服：“圣女对剑气的掌控，已入化境。我…受教了。”
这场交流，已远超胜负之分。
顾凌云神色黯淡，周身风华泄了大半。
无人能在他最擅长的剑道上，击溃他。
只有她，玄灵清！
十年前是，如今亦是！
不曾想，宗门大比一战，竟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能与她比肩的机会。
可他败了，此生无望！
当日，她在天骄塔大开剑域，挥出凌天一剑时。
他便已入心。
只是未曾料到，此生他都屈于这一剑的光辉之下，望尘莫及！
玄灵清淡然挥手收剑。
好像击溃他，不过云淡风轻。
玄灵清：杀人诛心，不过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击溃他！
玄灵清没有丝毫的安慰，只是轻轻唤了一句。
“顾凌云，走了。”
听后，顾凌云身形一振，抬眸间黯然消弭，带着一丝温热。
立刻来到玄灵清身旁。
玄灵清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踏空离开。
玄灵清：不错！心态挺好。
顾凌云御剑跟在其身后。
回宗门的路，他们同路。
玄灵清脚步轻快，眉梢也带着丝丝愉悦！
阵法道魁首，是她！
剑道，亦是!
任尔天赋何其逆天，在她面前，终将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