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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协力清扫完毕,吴冰热情邀约:大哥嫂子,晚上来家吃饭吧。
今日实在不巧,已应了李老将军的邀约。
改 们来我那儿,咱们好好聚聚。
何雨隆婉拒后,对正在收拾的郑东山夫妇拱手:郑叔,婶子,这里差不多了,我和小九先行告退,下午还有要事。
改日有空来我那儿喝两杯。
好嘞。
何雨隆与阿诗玛领着承启和承玉准备离开。
周长利同李奎勇也随行。
六人离开业余体校武术班。雨隆叔,多谢您。
走出体校大门,李奎勇向何雨隆道谢。
先前一直忙碌,没找到机会开口。
昨日何雨隆给的药酒,他父母服用后效果惊人,简直称得上神奇。
今晨,卧床的母亲竟能下地行走,精神焕发,在院里溜达许久,仿佛不曾患病。见效就好。
对了奎勇,考虑得如何?学厨艺、进厂做工,还是参军?
雨隆叔,我想当兵。
昨夜回家后,李奎勇与父母商量此事。
父母让他自行决定。
辗转反侧直至凌晨两点多才入睡。
思虑再三,他决定从军报国。先说清楚,当兵特别苦,雪域边疆尤甚。
你吃得消吗?
何雨隆的老部队驻守雪域。
若李奎勇从军,必然也是去往那片苦寒之地。
那里条件之艰苦,不知这小子能否承受。雨隆叔,我不怕吃苦。
雪域比想象中更艰难,你要有心理准备,别到时闹情绪让我难堪。
雨隆叔,我绝不给您丢脸。
吃苦算得了什么?
自幼尝遍艰辛,何惧更多磨砺?
若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行,回去等消息吧,有结果了我通知你。
好,雨隆叔,我等您信儿。
雨隆叔,婶子,我先送奎勇回新街口了。
去吧。
雨隆叔,婶子,我们走了。
小九,咱们也回吧。
收拾收拾,该去李援朝家赴宴了。
送别周长利和李奎勇,何雨隆与阿诗玛带着孩子返家。
换装收拾停当。
稍后要见李援朝那位肩扛将星的父亲,何雨隆取出军装穿戴整齐,外罩军大衣。
在复兴门附近,天色尚早。
何雨隆与阿诗玛领着承启、承玉两个孩子顺路去探望了林诚斋夫妇。
在林家停留约莫一小时后,他们才动身前往李援朝家中。雨隆叔,婶子,这里!
李援朝站在大院门口挥手示意。
他下午特意没去学校,生怕何雨隆找不到地方,不时跑到门口张望。你小子该不会专门在这儿等我们吧?
怕您们不认得路嘛。
雨隆叔,您这军大衣可真精神。
你这一身也挺像样。
那可不,要不怎么配得上我家鸽子呢。
对了叔,婶子,得先在这儿登记一下。
办完登记手续,何雨隆一家跟着李援朝走进大院。
这里与寻常百姓住的杂院截然不同,是干部家属院,门口还有持枪警卫站岗。这就是我家。
爸正在厨房忙活晚饭呢。
爸妈,我师傅师娘来了!
李援朝母亲热情地把客人迎进屋:可算见着你们了,援朝总念叨你们。
快请坐。
这两个小宝贝就是承启和承玉吧?听说是龙凤胎?
没错,哥哥比妹妹早出生一分钟。
哎哟,真招人疼。
我家什么时候也能抱上这样的孙儿啊。
妈,还早着呢。李援朝哭笑不得。
他才十八岁,离法定婚龄还有两年呢。
这时系着围裙的李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援朝的师父师娘到了啊。
爸,这是我师父何雨隆,师娘小九,还有他们的孩子承启和承玉。
你们来了,快请进,早就想邀请你们来家里坐坐,可总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领导好。何雨隆挺直腰板向李援朝的父亲行了个标准军礼。听援朝说,你以前是名军人?
是的领导。
这是在家里,不用这么正式,叫我老李就行。
这...不太合适吧。
这是命令。
老李。
这就对了,先坐着喝点茶,我再炒两个菜,咱们一会儿喝两杯。
需要帮忙吗?
不用,马上就好。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能让一位功勋卓着的长辈亲自下厨,这样的待遇可不多见。
李援朝的母亲正热情地拉着阿诗玛聊家常,不时逗弄着承启和承玉两个小家伙。
李援朝则陪着何雨隆闲聊。菜好了。
不一会儿,李援朝的父亲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走出厨房。雨隆,小九,来吃饭吧。
援朝,去把我存的茅台拿出来。
爸,上次我从雨隆叔那儿带回来的自酿酒要不尝尝?
上次李援朝从何雨隆那里带回两坛灵泉湖白酒,一坛孝敬了准岳父,另一坛专程留给父亲。
只是父亲一直忙于军务未归,那坛酒便一直存放至今。茅台更好,那坛酒先留着。
老李婉拒了儿子的提议。
昨日拜访老友时已在亲家那里尝过这灵泉湖酒的滋味,深知其珍贵,打算好好珍藏。那我取茅台去。
李援朝从酒柜取出父亲珍藏的两瓶茅台。爸,雨隆叔,我给你们倒上,我也陪一杯。
雨隆,咱们干一个。
干杯。
小九,他们男人喝酒,咱们吃菜。
尝尝老李的手艺。
谢谢嫂子。
味道如何?
特别好吃。
可不是,老李在家时都是他掌勺。
李援朝的母亲笑盈盈地说道。
在厨房忙碌了大半辈子的她,厨艺反而不及平日很少下厨的老李。
每逢家里来客,只要老李在,掌勺的必然是他。妈,您别光夸我爸了,您该尝尝雨隆叔的手艺,那才叫一绝。李援朝插话道。
虽说父亲做饭确实比常人强些,但与何雨隆相比,差距何止一星半点。雨隆,你在部队服役多少年?
四九年二月入伍,六五年十月因伤退伍,整整十六年。
这么久?
要不是那次任务负了重伤,我可能现在还在部队。何雨隆轻描淡写地说着。伤得很重?
肺部重伤,评定为二等甲级残废。
这回答让众人都怔住了。
阿诗玛第一次听丈夫提起这段往事,二字让她心头一紧。
李援朝更是震撼,他原以为师傅只是个普通退伍兵。后来遇到位老中医,调理了半年多才痊愈。
可惜老人家在六五年腊月过世了。何雨隆拍了拍胸膛,如今这结实的身板完全看不出当年重伤的痕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谁说不是呢,何雨隆笑着看向妻子,娶了贤惠媳妇,还得了对龙凤胎。
老李给何雨隆斟满酒杯:四九年参军,十六年军龄,你这是身经百战啊。从解放战争到和平年代,大大小小的战役何雨隆都记不清打了多少场。
这杯酒,老李敬得真心实意。
原本他们夫妻是想看看儿子拜的师父品性如何,如今亲眼所见,反倒觉得李援朝这小子颇有眼光——这个师父,确实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老李,嫂子,天色已晚,我们先告辞了。
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不用麻烦,我们骑车来的。
路上小心。
雨隆,小九,改天带承启和承玉来玩啊。
夜色渐浓,何雨隆一家从李援朝家告辞。
棋局持续了两小时,多是听老李谈论时事,他只偶尔应和几句。
这种话题,言多必失。
李援朝将四人送至大院门口。回吧,好好陪陪你父亲。何雨隆叮嘱道。
车轮缓缓转动,一个半小时后,四合院亮起灯火。
浴室热气蒸腾,阿诗玛刚安顿好熟睡的孩子们,就被丈夫笑着揽住腰肢。
正要说话,院外传来邮递员的喊声。
信笺展开,何雨隆眉梢染上喜色。
一周前为李奎勇安排的参军事宜有了回音,老部队正好有人今日返程,可以带上这个新兵。雨隆,出什么事了?”
“奎勇参军的事定了,今天下午三点就得出发。”
“都快中午了,赶紧过去吧。”
“我现在就去奎勇家,直接送他去车站。”
何雨隆跨上自行车,车轮飞转着驶向新街口。
不到一小时,他就赶到了李奎勇家门前。奎勇!奎勇在吗?”
“他雨隆叔来啦,快进屋坐。”
正在院里洗衣的李母抬头招呼。
多亏何雨隆的药酒,她的顽疾早已痊愈,连李父亏虚的身子也调养好了。
今早她还去街道办打听了工作安排,工作人员让她回家等通知。嫂子,奎勇在家吧?”
“在屋里呢。
奎勇——”
“来了来了!”
李奎勇小跑出来,“雨隆叔您怎么......我给您倒茶。”
“别忙活了,马上收拾行李跟我走,再晚就赶不上了。”
“出啥事了?”
“你的入伍通知下来了,今天就得走。”
“真的?!”
母子俩异口同声。我刚接到的信儿。
老部队正好有同志在帝都,下午三点的火车捎你过去。”
“太好了!您稍等我两分钟。”
这些天望眼欲穿的消息终于落地,李奎勇箭步冲回里屋。去了部队要争气,知道吗?”
“妈,我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