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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死活,他钟跃民才懒得管。跃民,袁军这回挨揍真不是招惹姑娘,就是跟人闹矛盾打起来了,被人拿砖头砸破了头。
郑桐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钟跃民。
前两天他俩在玉渊潭玩,骑车不小心撞了人。
本来道个歉就能了结的小事,袁军那暴脾气上来非骂人家不长眼,一脚就把人踹飞了。
结果倒好,对方叫来一帮人,直接在公园里把他俩按住一顿揍,袁军脑袋还挨了一砖头。所以是袁军撞人还先动手,结果反被人家收拾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你也不拦着他点。
袁军那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拦得住吗?
这 不让人省心。
钟跃民气得直摇头。
他原以为是袁军受欺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情况。
要真是别人理亏,他肯定帮兄弟出头。
但这次明明是袁军先撞人又打人,挨揍纯属活该。
上回和张海洋他们起冲突就是这张破嘴惹的祸,自己没少训他。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难道是上次没帮他,就把怨气撒别人身上?要真这样,这人算是没救了。跃民你去哪儿?
回去练功。
对了郑桐,这钱拿着。
告诉袁军,再这么混下去,十几年的兄弟情分就到头了。
钟跃民把五十块钱塞给郑桐。
要是袁军还不知悔改,他绝不再管这些破事。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说他。
他要再犯浑,我也不认这兄弟了。郑桐捏着钞票直叹气。
他们铁三角少了钟跃民,光跟着袁军三天两头挨揍,这谁受得了?
(全文字数:487字)
『朝阳门,礼土胡同,十八号院——』
自行车轮胎在青石板上碾过,十七岁的姑娘单脚支地,停在这座四合院斑驳的红漆门前。请问院里有人吗?清亮的嗓音穿透夏日蝉鸣。
厢房窗棂后闪过人影。
阿诗玛放下针线,看见门口立着个穿蓝布裙的少女。
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两瓶北冰洋汽水正往下滴水珠。找跃民的吧?她掀起竹帘。
张晓情有些局促地捏着辫梢:您怎么知道?
他总念叨陕北插队时那个爱喝汽水的丫头。阿诗玛接过自行车,小九叔去买菜了,老太太在藤椅上打盹呢。
正说着,两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追着玻璃弹珠滚进来。
承玉一头撞上张晓情的膝盖,手里的山楂糕在对方白袜子上抹出红痕。要死喽!聋老太太的拐杖咚咚敲地,快给姐姐赔不是!
东厢房突然传来吉他声,《喀秋莎》的旋律断断续续。
张晓情眼睛一亮,汽水瓶碰出清脆的响。
屋檐下的铁皮风铃跟着摇晃,惊飞了瓦垄上打盹的花猫。婶子,这两个孩子是承启和承玉吧,真招人喜欢。”
“是啊,哥哥叫承启,妹妹叫承玉,兄妹俩是龙凤胎,前后就差一分钟。”
“真好。
对了婶子,跃民不在家吗?”
“他下午出门办事去了。
晓情,你找他有事?”
“是这样,我和跃民本来约好今天去爬长城,但我上午临时有事没去成,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张晓情专程来找钟跃民,就是为了解释失约的事。
两人原本约好同游长城,可她上午脱不开身,也没法通知钟跃民。
想到他提过每日在礼士胡同十八号院练功,她便直接寻了过来。
谁知偏巧遇上钟跃民外出。真不凑巧,”
婶子叹道,“跃民听说发小袁军出了事,赶着去探望,今天未必会回来了。”
难怪他上午回来时脸色不佳。
现在看来,张晓情怕是要白跑一趟。
“婶子,奶奶!”
“跃民?你不是去医院看袁军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那小子没事,我就先回来了。”
钟跃民原以为袁军受了欺负,打算替他出头,结果发现是他自己惹的祸,顿觉扫兴,索性回来练功。
他刚拉开架势,忽然瞥见堂屋里除了聋老太太、阿诗玛和两个小家伙外,还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张晓情?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我就不能来?”
张晓情挑眉,“没想到我能找到这儿吧?”
“不是……你怎么突然来了?”
“当然是找你啊,惊喜吗?”
“惊喜,太惊喜了。”
钟跃民确实又惊又喜。
早上被放鸽子的不快,此刻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阿诗玛笑着打圆场:“跃民,晓情特地来跟你赔不是呢。”
“道歉?”
上午临时有事没来成,听说你等了我很久,很失落吧?
怎么会呢。
真的没生气?
当然没有。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钟跃民在约定地点空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虽然不至于生气,但难免感到失望。
他特地换了新衣服,还向何雨隆借了相机,就为这次长城之约。实在抱歉,今天确实脱不开身。
要不改明天?
张晓情是不得已才失约的。
想到钟跃民白等了那么久,她心里过意不去。明天你有空?
明天没事,老时间老地点。
听说你功夫不错,露两手看看?
瞧好了您嘞!
钟跃民拉开架势对着沙袋练起来,拳头虎虎生风。
有张晓情在一旁观看,他练得格外起劲。真厉害!
听到张晓情的喝彩,钟跃民越发卖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
端午节前夕,何雨隆早早收摊回家,准备包粽子。我回来了。
雨隆叔好。
这位是?
这是张晓情。
晓情,这是雨隆叔。
叔叔好。
你好啊晓情。
何雨隆推着自行车进院,一眼看见正在看钟跃民练功的张晓情。
他常打趣让钟跃民带对象来见见,没想到今天真见着了。爸爸!
承启、承玉,今天听话吗?
可听话啦!
要抱抱!
爸爸手上拿着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