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外门演武台的青石栏，报名处的长队已从木棚下蜿蜒到松林中。孟小凡抱着赤焰猴站在队尾，粗布衫上还沾着灵兽园的草屑，与周围身着外门锦袍的弟子显得格格不入。灵猴蜷在他臂弯里，金瞳警惕地扫过前方 —— 队伍里不时传来 “单火灵根”“练气六层” 的炫耀声，让它下意识地绷紧了尾巴，像是在替孟小凡防备着什么。
“听说今年考核第一能直接进内门，还能选堂口！”
“那肯定是萧绝师兄的囊中之物啊！他可是单金灵根，练气七层，上个月刚一剑劈了三阶妖兽！”
“可不是嘛，咱们这些杂灵根，能过初试就不错了，哪敢跟萧师兄比？”
议论声顺着晨风飘来，孟小凡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 “丹” 字木牌 —— 张天宇昨晚还来叮嘱，说萧绝是丹堂刘仁的远房外甥，平日最是看重灵根，对杂役和伪灵根弟子素来苛刻。他深吸一口气，将张天宇给的报名函攥紧，丹田处的浩然气悄然流转，压下心头的躁动。
“让让！都让让！萧师兄来了！”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队伍前的弟子纷纷侧身，让出一条通路。孟小凡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鎏金纹锦袍的青年缓步走来，腰间佩剑泛着冷光，发冠上嵌着颗鸽卵大的明珠，正是萧绝。他面如冠玉，却带着几分倨傲，目光扫过众人时，像是在看蝼蚁，练气七层的威压若有似无地散开，让周围的弟子都下意识地低头。
“萧师兄！您今天气色真好，这次考核定能拔得头筹！”
“是啊是啊，听说您新得了刘仁长老赐的‘破邪剑’，对付邪修都不在话下！”
弟子们的奉承声此起彼伏，萧绝却只是淡淡颔首，目光突然落在了队尾的孟小凡身上。当看到孟小凡臂弯里的赤焰猴，又扫过他粗布衫上的草屑时，萧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脚步竟朝队尾转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叫孟小凡的杂役？” 萧绝站在孟小凡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语气里满是轻蔑，“演武台打赢李奎的事，我倒听过 —— 不过是侥幸赢了个练气巅峰的废物，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围的弟子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在孟小凡身上，有好奇，有嘲讽，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赤焰猴猛地炸毛，火红的毛发根根倒竖，金瞳死死盯着萧绝，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嘶吼，掌心隐隐泛起红光 —— 它最恨别人轻视孟小凡。
孟小凡连忙按住灵猴，抬头迎上萧绝的目光，语气平静却不卑不亢：“萧师兄，考核报名凭的是宗门规矩，而非身份或灵根。我虽为杂役，却也有参加考核的资格。”
“资格？” 萧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伸手挑起孟小凡的衣领，指尖的金灵气带着几分刺痛，“伪五行灵根也配谈资格？你知道青云门多少年没收过伪灵根的内门弟子了吗？你这等废物参加考核，只会在初试就被淘汰，丢尽青云门的脸！”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孟小凡心上，却也让他想起了张老头的腿、丹堂变质的聚气散，想起了刘仁私通血煞宗的阴谋。他猛地抬手，拨开萧绝的手指，丹田处的浩然气微微涌动，淡粉色的光在指尖一闪而逝：“灵根好坏，不能定人优劣。萧师兄单金灵根，练气七层，固然厉害，可若没了良心，助纣为虐，才是真丢青云门的脸。”
“你说什么？！” 萧绝脸色骤变，练气七层的威压瞬间暴涨，周围的弟子纷纷后退，“你敢污蔑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我不敢污蔑萧师兄。” 孟小凡握紧拳头，眼神却愈发坚定，“只是听说萧师兄与刘仁长老走得近，不知是否知道丹堂私吞药材、勾结邪修的事？不知是否知道那些变质的聚气散，害了多少像我一样的弟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顿时炸开了锅。虽没人敢明说，却也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 丹堂药材的事，外门弟子早有耳闻，只是没人敢当众提及。萧绝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这杂役竟敢当众提刘仁，还暗示自己与黑幕有关。
“牙尖嘴利！” 萧绝怒喝一声，抬手就要对孟小凡动手，却被身后赶来的报名执事拦住。
“萧师兄息怒！考核报名期间禁止私斗，若是伤了人，恐怕会影响您的考核资格。” 执事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却也态度坚决，“孟小凡弟子虽为杂役，却有张管事的推荐函，符合报名规矩，还请萧师兄莫要为难。”
萧绝恨恨地瞪了孟小凡一眼，收回了手，却撂下一句狠话：“好！我不跟你这废物计较！但你记住，考核场上，我会让你知道，伪灵根和废物，永远成不了气候！” 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鎏金锦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周围的弟子也渐渐散去，却有人悄悄对孟小凡竖了竖大拇指 —— 敢当众顶撞萧绝，还提丹堂的事，这份勇气，连许多外门弟子都没有。
孟小凡松了口气，低头摸了摸赤焰猴的头，灵猴立刻蹭了蹭他的手心，金瞳里的凶光渐渐褪去。报名执事将他的名字登记在册，递给他一块刻着 “37 号” 的木牌：“明日卯时，带好木牌来演武台参加初试，考核内容是‘气脉稳固度’与‘基础剑术’，别迟到。”
“多谢执事。” 孟小凡接过木牌，小心地收好，抱着赤焰猴转身离开报名点。晨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演武台的方向，心里满是坚定 —— 萧绝的嘲讽，刘仁的阴谋，都只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明日的考核，他不仅要过，还要赢得漂亮，只有进入内门，才能揭开所有黑幕，才能让那些轻视凡骨的人知道，良心与勇气，远比灵根更重要。
赤焰猴在他怀中轻轻动了动，金瞳望向演武台，像是在为他鼓劲。孟小凡笑了笑，加快脚步往灵兽园走去 —— 他要抓紧最后一天时间，巩固养气境小成的境界，熟悉《基础剑术》，为明日的考核做好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