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接到方媛的指令后，立刻启动一级响应程序。他站在陈氏集团总部顶层指挥中心，面前大屏显示所有物理端口已封锁，数据流转入离线模式。文明基因库备份分区进入静默状态，外部无法访问。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距离与太空安保公司签约还有四十三分钟。
他抓起军用望远镜，快步走向东侧观察窗。对面写字楼三楼窗口有金属反光，不是阳光直射角度。他调焦确认，那是高频信号发射器冷却后的残留反射。这种设备通常用于远程触发电磁脉冲装置。他按下耳麦：“b区外围清空，非核心人员撤离主厅，特战队A组就位。”
会议厅内，太空安保公司代表凯恩·莫里斯正与陈氏法务团队核对协议条款。他穿深灰西装，袖扣是钛合金材质，动作精准得像在检查飞行仪表。雷虎走进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点头示意。两人没说话，但彼此明白当前局势。
签约仪式继续进行。投影屏幕切换到联合防御系统演示界面，一名“技术人员”提着工具箱走入控制台区域。他戴白手套，工牌挂在胸前，看起来和其他支援人员一样。但他左手小指轻微抽搐，频率稳定，像是在倒数时间。
雷虎透过单向玻璃盯着他。这种神经反应出现在高压力任务执行前，常见于受过实战训练的人。他立刻判断对方身份异常。他对讲机发出代号“星盾”指令，六名特战队员从不同通道无声合围。
那人蹲下调试设备接口，右手伸向工具箱内层。雷虎看到他手腕转动的角度不对——正常维修不会那样发力。就在他手指触碰到主控面板的瞬间，雷虎破门而入，一脚踢飞手中的装置。金属盒撞墙弹开，内部线路裸露，中央有一块微型电容阵列。
“电磁脉冲炸弹。”雷虎捡起残件，“改装自军用型号，能瘫痪半径三百米内所有电子系统。”
狙击手报告：“对面窗口有人撤离，携带长条形包裹。”
雷虎下令：“拦截，活捉。”
五分钟后，三人被控制在地下车库入口。其中一人咬破牙缝里的胶囊，嘴角渗血，但被迅速注射拮抗剂压制。其余两人被铐住押送审讯室。
战斗结束，凯恩·莫里斯走出会议厅，看了看被打断的签约仪式，没有抱怨。他说：“延期可以，但合作不会停。”
雷虎点头：“袭击者不是临时行动，是计划好的。”
凯恩看着满地碎裂的设备残骸：“他们想切断你们的智能系统，制造混乱。”
雷虎让人带回那枚炸弹残件，同时调取二十年前周建国女儿绑架案的行动录像。他在监控室逐帧回放当年绑匪的战术动作。画面中，一名绑匪在掩护撤退时使用左手换弹夹，动作极其流畅，但刻意压低身体重心，避免暴露惯用手位置。
他打开今日抓捕现场的录像，对比其中一名俘虏的动作。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节奏。左撇子士兵在近身作战中隐藏优势手，这是极少数国家特种部队的训练特征。全球只有三个地区采用这种战术标准。
他下令搜查所有俘虏随身物品。一名队员从首脑衣领内抽出一枚吊坠。金属质地，表面磨损严重。雷虎接过翻转，背面刻着一只抽象银狐，环绕火焰纹样。他瞳孔一缩。
这个徽记他见过两次。第一次在二十年前赎金信封角落，第二次在三年前赵宇办公室保险柜里的秘密文件上。当时他以为只是家族图腾，现在才明白这是某种组织标记。
审讯室内，首脑闭眼靠墙，拒绝开口。雷虎站在单向玻璃外，手里捏着那枚吊坠。他想起当年那起绑架案最后的结果——孩子平安归来，但绑匪全部消失，警方认定是内部信息泄露导致行动失败。可真相从未公开。
他低声说：“你们不是刀哥的残部……你们一直都在。”
凯恩走到他身边，递来一份文件。“我们查了太空安保系统的接入日志。刚才那批人中有两个Id曾尝试登录我们的测试网络。使用的密钥格式，和十年前一起未遂的航天基地入侵事件一致。”
雷虎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登录时间是三天前，地点位于赤塔监狱附近。同一个地方，也是程雪最近追踪到的异常Ip来源。他把吊坠放进证物袋，贴上标签。
“这不是偶然袭击。”他说，“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也在试探新系统的漏洞。”
凯恩看着监控画面中的俘虏：“他们的战术太老派了，像是从过去复制过来的。”
“所以更危险。”雷虎盯着屏幕，“旧战术配上新技术，反而容易被人忽略。”
指挥中心警报突然响起。系统提示b7区有未经授权的物理接入尝试。雷虎立即调出该区域实时监控。一名保洁员正推着清洁车靠近服务器机柜，动作自然，但车轮轨迹偏离日常路线。
他抓起对讲机：“c组封锁b7出口，d组切断电源通道。”
话音未落，清洁车停下。那人弯腰打开柜门，伸手进去的一刹那，整条走廊灯光熄灭。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秒黑暗里，红外摄像头拍到他手中闪出一道蓝光。
恢复供电后，机柜接口处留下烧焦痕迹。攻击失败，但留下了干扰信号。程雪的技术团队十分钟后确认，这是一种新型物理注入攻击，试图通过接触式设备植入后门程序。
雷虎赶到现场，蹲下检查烧毁的接口模块。他认出这种手法——和二十年前绑匪用来劫持通讯系统的装置原理相同，只是体积缩小了十倍。技术升级了，思路没变。
他站起身，下令全面排查所有服务人员通行记录，重点筛查过去六个月入职的外包岗位。同时将吊坠送往实验室做成分分析，看能否追溯制造批次。
凯恩站在门口等他。“你们的敌人不只在外面。”
雷虎点头：“有些人早就埋进来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做？”
“守住每一个入口。”雷虎看着大屏上重新稳定的防护网，“不管是数据的，还是人的。”
凯恩离开前留下一句话：“真正的安保，不在地球，而在人心。”
雷虎没回应。他坐在指挥台前，打开内部调查系统，输入关键词“银狐徽记”。数据库跳出三条匹配记录：第一条关联二十年前绑架案；第二条关联三年前赵宇资金转移路径；第三条是三个月前一次海外并购项目的安全评估报告，备注栏写着“疑似存在背景不明顾问参与”。
他放大第三条记录，查看附件名单。其中一个名字被标灰处理，显示权限不足无法查看详情。他尝试用最高级密钥解锁，系统弹出提示：
【访问受限，需双人认证】
他按下通讯键：“联系程雪。”
电话接通瞬间，对方传来急促按键声。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程雪声音冷静，“那个账号，是我三个月前发现的异常之一。”
“是谁？”
“还没查完。”她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它曾经登录过‘影子守卫’计划的初始版本。”
雷虎握紧拳头。那个计划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包括他自己，周建国，还有……陈默的父亲。
他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大屏。全球安保网络运行正常，所有节点绿灯闪烁。但在南美分部的监测图上，一个微弱信号正在缓慢移动。坐标定位在安第斯山脉边缘，正是“根系计划”的实施区域之一。
他拿起军用匕首，开始削桌上的苹果。刀锋划过果皮，一圈不断。